2010年12月31日星期五

Happy toi1et

厕所外贴着一张“证书”:Happy Toilet的标题加上5颗星!
厕所使用者除办公室人员外,还有大学生和公众人士。厕所里没有音乐流动,没有香氛轻飘,但是无论早晚,厕所明亮清新整洁,难怪年轻人喜欢呆在厕所里谈天嬉笑。总想当面向清洁厕所的安蒂道谢,谢谢她把厕所打理得这么整洁,还没来得及献上谢意,厕所已得到了荣耀。这是安蒂的功劳。
安蒂60几岁,有一次在等电梯的时候,忽然听到清晰的华语歌曲,循声望去,只见她一面揩抹玻璃墙一面自得其乐地唱着;于是攀谈起来,知道她住东北部,可每天都搭早班车来南部上班;因为她认为自己还有工作能力,不愿意在家里等时间消失。她本来希望已婚的儿女生个小孩,让她帮忙照顾,谁知道每天超时的工作让年轻人对她的提议毫无反应;所以,她就出来打工了。除了每个月有份零用钱外,与同事的相处,与外人的接触,让她的个人空间开阔了许多。多好的心态!也因为好心情,因为敬业乐业,因此,有了Happy Toilet。
相信你见过这样的厕所:午餐过后,盥洗盆里因漱口残留的食物渣滓、如厕以后满地的纸屑、洗手过后湿漉漉的地板、异味……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有人认为反正有安蒂,何必在意?如果她们拉厕纸的时候小心一点,就不会有多余的纸片掉落满地;如果漱口后顺手把水盆冲冲,就不会留下那么恶心的残渣;如果自备一条小手巾,洗手后就在手巾上擦擦,那么,手干净了,地板也就不会湿漉漉了。
厕所是死的,用厕所的人是活的,如果人没有好好珍爱厕所,如果单靠安蒂一个人的力量,如果安蒂两天没来上班,这间厕所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每个人都能把公厕当自家厕所,相信这个公厕没有5星也会有3星或2星,反正不会那么恶心。新加坡的公厕,哪一天也能成为一个品牌?

2010年12月30日星期四

黑与白

到熟食中心去吃炒粿条,摊主通常会问:“要黑的还是白的?”我通常是要黑的,因为那是传统的味道。
  记得小时候老家门前骑着三轮车卖炒粿条的那个阿伯,他炒的粿条又黑又亮又有猪油香,不记得那时候阿伯的粿条里有没有加血蚶,只记得我们会自备两个鸡蛋给阿伯炒,阿伯也不会另加收服务费。
  黑粿条是因为加了黑色的甜酱油,这是传统的潮州炒法,有一年我在潮州乡下的小村子里吃过,味道就跟阿伯炒的一样,至今依然回味。
  “白”的炒粿条大概是后人改良的吧?也许有些人不喜欢甜的味道,不喜欢黑色粿条的诡异卖相,所以去除了黑甜酱油改用酱清,让炒出来的粿条颜色变淡了,所以才叫“白”粿条。
  不过,我还是喜欢原汁原味的黑粿条,就像我喜欢喝原汁原味的黑咖啡一样。
  小时候常陪老爸到咖啡店里喝咖啡,一杯黑黑的咖啡乌装在厚实的手工咖啡杯里,散发出来的味道有点苦,有点酸,但是却是最地道的咖啡香。
  现在咖啡也有“白”的。
  其实“白”咖啡早就有了,只是这几年才流行,因为它是经过特效脱脂,咖啡因含量低,具说有瘦身效果,所以深受年轻人欢迎,虽然如此,我还是喜欢黑咖啡的味道。
       每次从外地回来,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到熟食中心吃炒黑粿条,和喝一杯浓浓的黑咖啡。医生早就警告了,炒黑粿条不能吃,黑咖啡要少喝,医生的话听听就好,到了这把年纪吃喝只是为了回味而已,没有考虑太多健康的问题,要是炒黑粿条不能吃,黑咖啡不能喝,套句老广告词,那我不就是白白的活了吗?

2010年12月29日星期三

有教无类?

“有教无类”是伟大思想家孔子提出的。意曰:教育面前,人人平等,人人皆有接受教育的权利,没有贵贱之分。
  念中一那年,我遇到前所未有的尴尬事件。班上同学很好奇,我不是外国学生,为什么会比她们大足两岁。确实是难以启齿,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支支吾吾,大略这么告诉她们:因为小四考得不好,被分配到延长课程(Extended course)因而“延迟”两年毕业。
  班上同学几乎都是小学普通源流(Normal course)的毕业生,不理解延长课程的概念。她们一直好奇追问我,既然小四考得不好,为什么非多念两年而不是重读多一年小四?一时之间,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往后的岁月,她们总有意无意拿这个充当“茶余饭后”话题揶揄我。好比:啊,你比我们大两岁,所以你应该比我们聪明的。这尴尬及难堪,唯有默默承受。
  80年代的小学分流制度虽然已画上休止符,然而,对于我们这些曾被伤害的过来人来说,要愈合这道伤口是不容易的。只因为学习缓慢而导致课业一团糟,我们得付出代价,当同龄孩子顺利跨入中学门槛,我们却还穿着小学校服续念七年级和八年级。逢年过节,最怕碰到好事的亲戚,很“刻意”问你:啊,你已经14岁了。念哪所中学?”
  小四那年,因为考得不好,所以被当时就读的名校请出校门。我们这些留级生被分配到附近另一所小学继续学业。回想过去,只能感叹当时的教育者似乎没将我们的感受考虑在内,似乎做得有点“绝”。因为你考得不好,你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这个代价不只是留级甚至还将你“逐出”校门。
  到愿意收留我们的新学校报到,很庆幸,碰到的皆是良师。我们都没被老师所放弃,甚至在他们鼓励下,我们都顺利通过小六会考升上中学。印象深刻的是,校长还不时抽空来到我们这个特殊班级,并不时鼓励我们。如今,在我们这些留级生中,有些同学顺利念到大学,虽然他们毕业时都已经二十好几。然而,这不就意味着留级生都具备念书的才能,只是开窍比较缓慢些吗?
  前阵子路过那所曾经将我请出来的名校,啊,不知为何,埋藏心里的那股伤痛,又开始隐隐发作了。

2010年12月24日星期五

冬至

一年容易又冬至! 冬至的到来也意味着一年已走到了尽头,距离阳历新年和农历新年已不远矣!日子、人生, 都过得太匆匆了!
  在诸多华人节日当中,要数冬至最容易让人记得,因它总是固定在每年阳历的12月22日或前后,也是华人一年之中最后一个传统节日。由于地球运转的关系,这一天在北半球日短夜长达到了极致,冬至在天文地理学上也就别具意义,可说是个重要的节令。  
  这些年来,冬至在于我,除了吃几颗应节的汤圆,似乎就没有其他特别的意义。然而,冬至又似乎是个容易令人忆旧的日子,吃着从超市买回来的花生馅料汤圆,思绪不经意地神游至童年的乡下,去重温那一段失落了的时光……
  记得冬至当天,妈妈总会将前一晚磨好、去水分、已制成块状的糯米团放在一个大圆盘里,手心蘸了些花生油,搓啊搓的,最后将大糯米团搓成许许多多小汤圆。 然后煮沸一大锅水,丁丁咚咚地将小汤圆放进沸水中,不一会儿, 白花花的汤圆就浮在水面滚动着,妈妈用勺子一捞,可口的汤圆就上桌了! 拌着剁碎的花生来吃,每人可吃上一大碗呢!
  妈妈说吃了汤圆就长了一岁,能快高长大, 因此小时候对圆滚滚的汤圆有一份期待,莫名的喜爱。冬至到了,几个兄弟姐妹争着搓汤圆,常把手中雪白的汤圆搓成灰色的,那几颗灰溜溜的汤圆自然就不能下锅了! 妈妈说要搓汤圆的先洗手,可是, 洗了小手,怎么所搓出来的汤圆还是脏兮兮的,不能吃!
  儿时的生活太单调了,仅仅是搓汤圆也足以带来不少的乐趣。 或许也只有这种纯朴的乐趣,才能在生命中留下永恒的记忆!

2010年12月23日星期四

搞错了

在2000多人的造势晚会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近身将手枪口贴着受害人的脸颊开枪,事后竟喊说是自己眼花,“搞错人了!”企图以“不是故意”和“误杀”的理由来为自己所犯的罪行开脱,这样的杀手未免太逊了吧!
  据说这位杀手有深度的近视眼,可是他在执行任务时却没有戴上眼镜,当时子弹是从受害人的左脸颊射入,右脸颊飞出,刚好避开了致命的太阳穴要害,就是这小小的1公分距离,让受害人躲过一劫。可惜那颗飞出的子弹却夺走了在几十米外一个无辜人的生命。
  人生就是如此无常,很多时候,看似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发生了。一个不够专业的“乌龙杀手”造成了一场“乌龙”的枪杀案,也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杀手真的是搞错人了吗?警方经过了近一个月的调查,还是没有正确的答案。
  杀人可以搞错,打人当然也可以搞错。
  有人在深夜里外出买个夜宵,却莫名其妙的被一群“恶人”围攻,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乱棍打成重伤。事后,被捕的“恶人”们竟然说是打错人了。
  那位老兄也太倒霉了,谁叫他深夜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和地点,谁叫他又长得和“恶人”们要打的目标人物很像!
  我想“杀手”和“打手”们会搞错人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们对目标人物的认识不够清楚。也许他们是受人所托,只是从相片上或从印象上辨别“目标人物”,所以才会出错,也许他们并没有搞错,只是想用搞错做借口这样就可以避开更重的刑罚。
       如果是这样的话,下次小偷被捉时也可以说,“不好意思,搞错了,偷错了”。捉奸在床的话也可以说。“喝多了,上错床了,搞错了!”

2010年12月22日星期三

如果我能七十二变

我有一个只能在梦里实现的愿望,那就是能像孙悟空一样,可以七十二变。变成各种各样的东西,做我从没做过的趣事。
  如果我能七十二变,我想变成一只自由美丽的小鸟,挥动我那光滑的翅膀,在蓝天白云下飞翔,看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我能七十二变,我想变成一朵五颜六色的小花,让来去匆匆的人放慢脚步,去欣赏大自然的美好。或者让人们把我当作礼物,送给亲朋好友。我还想知道蜜蜂为什么要来采花蜜?如果我能变成一朵花,我一定要亲口问问它!
  如果我能七十二变,我想变成一只温驯可爱的小猫,被人们抱在怀里,感受他们的温暖。当然,我也可以改掉不喜欢吃鱼的坏毛病了。不过我是一定不会去吃恶心的老鼠的!
  如果我能七十二变,我想变成一棵高高的苹果树,让人们品尝到又大又甜的苹果,让他们乐得眉开眼笑。我也能让小鸟们在我的树枝上做鸟窝,让它们能好好休息,快乐歌唱。
  如果我能七十二变,我想变成一对闪闪发亮的珍珠耳环,戴在妈妈的耳朵上,让人们看得目不转睛。    我还想变成更多各种各样的东西,我很想自己有七十二变的能力,但我还是愿意做我自己,做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做学校的好学生,因为我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2010年12月21日星期二

悄悄走漏

记得曾经看过中国当代画家韩美林的一幅“韩式”漫画,画中两只猴头正在交头接耳,神秘兮兮却又憨态十足的倾诉悄悄语。说些什么第三者当然不得而知,“猴嘴里长不出象牙”则必然离不开“不可告人”的蜚长流短,当在意料中。
私下或暗地里“交流”的消息,除非涉及“密谋”,又随后他为各种行动出击,或者继续发酵,要不然只能来去两悄悄,交投双方转头即忘,外人更无从得知底蕴为何。虽然绝大多数都是不经意,甚至冲口而出的“杂碎”,但要是诸如“邻家亚嫂独嗜帅哥”、“对街老牛被嫩草哽死”、“影视常青树日服胎盘素”……之类的“小道消息”,似乎桩桩都有可能随时不胫而走,哄动遐迩。所以不要以为悄悄话微不足道,一旦走漏就不是交投双方所能“回收”的“手尾”了。
一方面不假思索,随心、随意又随口,一方面卸却戒备与防范,吐露出来的“私房话”便是所谓“真言”或“真心话”,通常与经过多番推敲、修饰,然后稳稳当当道出的“公开话”等同泾渭,其“价值”也自有落差。吊诡的是,“太过真实未必好”(Too true to be good),不动声色的“耳语”往往沦为泡沫,随兴随灭,反而刻意经营的“喊话”有如回声,一路传荡开去。不过尘埃一经落定,悄悄的“实话”还是要比轰轰的“空话”来得引人入胜。
“网络恢恢,疏而不漏”,太阳底下的“泄密”事件本来稀松寻常,不足为奇,只是最近的新一轮“维基泄密”个案,却以25万件的天文数量,以及“太阳帝国”为主导的大格局,震撼全球。经过泄密者借助数码设备的梳理与归类,连串“黑厢幽会”与厢里交头接耳的悄悄话,终于陆陆续续在阳光里一一摊开。签订协约,发表联合宣言,再握握手来个拥抱,然后退到休息室里,主客两人回复原来的悠闲,一边呷着美酒,一边天南地北侃侃而谈。Off records?——有谁知道。事后走漏出来的风声,却在足以使到在棺材里躺了几百年的“拍案始祖”凌濛初霍地跳了出来,大呼“惊奇”——不为别的,只为:一来同样的两个人,换了另一个场合,竟然“判若两人”;二来“表面文章”与“私房话”,无论内容、格调、语气等等,竟然表里不一,而且相去不可道里计。
信不信不由你。尽管不是台面上的话,也不曾盖上邮戳,“合法性”有待验证,但两只猴头的私下耳语由来有自,句句确实,那并不是对口相声演出,难道你还不信吗?

2010年12月19日星期日

第三只眼

什么是旅游文学?恐怕连最轻易被归类为旅游文学作家的Pico Iyer也说不清楚。正如他的同侪,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标签。他们碰巧喜欢旅行、喜欢文学,其想法、文字和情节也自然而然在行旅的过程中被激发出来。一位出色的“旅行文学作者”有多重的身份——Jan Morris是历史学家, Paul Theroux是小说家,Peter Hessler则是记者,独沽一味的人只会营养不良,也无法写出真正优秀的旅行文学。
  好的旅行文学,肯定不走寻常路,总能剥开目的地华丽光鲜的表象,去到一些人迹罕至的“景点”和“场景”,看到一些你过去不曾发现的事情,遇见你不曾遇见或不曾关心的人;正如普鲁斯特所说:一场真正的发现之旅,不是在于寻找新的风景,而是拥有一双新的眼睛。
  有时候,旅游文学作家就是我们的第三只眼。我庆幸书架上有很多双别人犀利的眼睛。
  我喜欢Pico Iyer,喜欢他睿智的辩驳,他把最好的旅行比喻成最完美的爱情,永不结束,只有真正在路上的人才能吐出这样的句子;也喜欢Paul Theroux的敢怒敢言,他的《铁公鸡之旅》记录了中国80年代初改革开放的种种细节,现在重读依旧触目惊心;当然还有Orhan Pamuk的《伊斯坦布尔》,这本有着回忆录文体的小说,作者把一座厚重而没落的城市写得哀伤并动人,城里的每一块砖墙老瓦经过作者温柔的轻抚,都有夕阳余晖的光泽,那稍纵易逝的光泽正是这座城市的神采,它令人迷恋也令人感伤,这本书让你想马上飞往伊斯坦布尔的冲动,对我来说,旅游文学往往是最成功的目的地代言。 (传自上海)

2010年12月17日星期五

真材实料

我家附近的熟食中心,曾经有一摊口碑挺不错的怡保河粉。不料装修时,搬迁到别个熟食中心,好一段时间没得吃,失落了一阵。近日,喜见它又搬回,非常兴奋!尤其是那广告标语:“没什么,就是真材实料!”,更打动我的心!
事关最近到某个展览中心看画展,看完,正是晚餐时间,便到其食阁打包晚餐。由于心情好,打算宠宠自己,打包高卡路里的蚝煎来吃。回到家打开这包所谓驰名的蚝煎,但见一团软绵无力,色泽混浊,无香无艳的东西,一点都引不起食欲。一试,果然除了油腻,没别的口感。不见蛋、不见蚝,几乎只有薯粉。终于,像海底捞针般辛苦找到的蚝,已像葡萄干——又小又干。
所以,当有小贩打“真材实料”这张牌,我当然鼎力支持,还要把它当金玉良言,送给所有我国乱搞饮食的人士。
说实在的,除了以上提到的蚝煎摊,我们有很多(食)物无所值的例子:槟城炒粿条,新币8块钱一碟,只放了三只小虾。虾大概是冷冻的,又干又硬,当然,别期待有丝毫鲜味。日本拉面,卖十几二十元一碗,里头只浮了两片2毫米厚的肉,风吹都会飞走。真的是能敲诈多少就敲诈。鸡蛋多少钱一个,虾多少钱一斤,我们都知道。那盘东西价格翻了几倍,大家也心里有数。商德在哪呀?
不是说我的钱很大,我们的钱都很小,贩卖者的艰苦我们也了解,员工难请,租金超高。但,售价起了又起,货色却每况愈下,基本工夫都没用心去学。说回那怡保河粉摊,它的标语是客套了些,除了真材实料,人家下足功夫:虾鲜鸡嫩粉滑,酱汁油水适中。虽然自创风格,与真正的虾汤怡保河粉截然不同,但绝对不是大多食阁里那种,烫了烫河粉,舀一勺勾芡勾到像浆糊一样厚的汁,随随便便的摔(因为太厚,淋不了)在河粉上,就很好意思的卖给顾客。
很担心这种没达到基本水准的食物不小心给外国游客吃到。美食天堂乎?美食地狱乎?希望搞饮食的人士,既然要做这一行,就请花点心机,给点诚意,去学、去做、去呈现给顾客。我们不可能要求摊摊都上美食排行榜,入口能咽已是最基本的要求了,离“挑”还很远。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转行算了吧!
嗯,还有,别整天脸黑黑的对着顾客,人家没欠你什么,大家只不过想开开心心、心平气和的买点像样的食物果腹,就成全我们吧!

忆火车

还住在马来西亚时,我们都乘搭火车到新加坡来,火车一到,姑姑就会把我们从车外窗抱进去,目的就是要我们先“霸占”位子。
  记得有一次在回家途中,火车在某一站停,爸爸下车去,好像是去买吃的什么的,然后火车竟然开走,把我和妈妈给吓坏了。有时,一天的火车行程仅有那一两趟,错过就得等第二天了。当然我老爸一定有他的办法,然后平安回到家去。
  还有一次,应该是更年幼时,表姐提议到火车站去玩,当然,那可是我们的“禁地”,到那里有一段路,已经离开父母的视线,而且,火车不长眼。当中年级最小的我说,我要去,但竟然被拒绝了。我知道,带多一个小的也真麻烦。所以两个表姐和我姐就偷偷去了火车站。好啊,最后被发现了!好像是哪位“好心”的叔叔告知我爸。小表姐跑到后院去,假装和隔壁的小朋友聊天,其他二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又挨打又挨骂。至今我们还常常提起这件事。
  也记得在火车上卖东西的老婆婆,最喜欢跟她买蒸熟的花生了,很佩服她能在拥挤的车厢里继续叫卖。那天还在火车上看到她,她少说也卖了二十几年了。
  因为有车子代劳,现在不常搭火车,而且回家乡的路已改成柏油路,再也不是从前的黄泥路,平稳多了。
  以前搭的火车既没空调,有时又热又闷,下雨时还得忍受车顶漏水,和打落车窗而溅进车厢的雨水,或是火车发生故障之类的事。
  现在的火车不一样了,因为有冷气设备,车窗是封密的,也干净舒适多了,但就是少了什么。或许是那一点点的童真吧。

2010年12月16日星期四

求医记

终于体会到头破血流的感受了!
  我一手按着额头上的伤口,快步走到急诊室。值夜班的男医师看到我血流满面的样子似乎见怪不怪。
  “往前走,左转右转再左转,有部电梯,到6楼去,那里有医师帮你治疗。”
  听他的口气,一定以为我额头的伤是与人打斗造成的,难怪他那么冷漠。
  午夜时分,医院里空无一人,灯光昏暗,我怀疑6楼真的有医师值班?
  来到6楼,看见一男一女两个穿白袍的医师,总算松了一口气。女医师看见我满手满脸的血有点惊吓的表情。男医师叫我快快躺下,我说:“能否让我把手上和脸上的血洗干净再说。”两个医师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躺在医床上,血还在流。男医师说,要缝两针,女医师说三针。我闭上双眼,等待他们最后的决定。几分钟后,他们给我打了麻醉针,开始缝合伤口。等我睁开眼时,额头上已紧贴着一片10x10公分的白色胶布。
  我不知道伤口有多深,缝了两针还是三针,反正看到两个医师脸上满意的表情,我想额头破裂的情况应该不会太糟吧!
紧接着,我又回到一楼去交费,拿药,打破伤风针等,再回到6楼拿病历,一切搞定后已接近凌晨一点了。
现在应该公布我头破血流的原因了。
这家医院就在我住家门口不远处。
那晚回家途中,积尿难忍,见医院大门开着,冲进里面找厕所。
夜里的医院灯光昏暗,值班的医师又在打瞌睡,厕所的位置又没有明显指示,紧急之下只好找处阴暗的角落方便。正尿到一半,脚下突然一滑,额头撞正前方空调的铁角架,顿时血如泉涌,比我尿的还多,赶紧手按额头快步走到急诊室去。
还好,一切都发生在医院里,可以在第一时间找到医师治疗。只是医师们大概都不会相信我受伤的原因。
“额头被‘利器’挫破一个两公分的伤口”,病历上是这样写的。明明是“空调的铁角架”却硬要写成“利器”,唉!

2010年12月15日星期三

不要再走过来

我站在电子词典专柜前,正专注地试用一个电子词典,我想找一个最适合我,价钱不太昂贵,又可以随身带着的电子词典,方便随时随地查用。
  “我看不懂英文信,问我女儿那些信里讲什么,她不情不愿地跟我讲,我再走过去问她,她就大声地对我说,你不要再走过来呵……不要再走过来呵……吓得好像见到鬼似的,我只好去上英文班,现在我要买一个电子词典来给自己用。”
  “现在的孩子都很忙啦……有很多安娣也来这里跟我买给自己用。”
  耳边传来一个妇女和销售员的对话,好奇心驱使我扭过头去看,那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妇女。
  唉……我何尝不是这样,人到中年才进入电脑世界,普通的文书处理,基本上问题不大,可有时急着要扫描,要传照片时,电脑却闹别扭,不肯合作,那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书房里喊了大儿子喊小儿子,没有人作出反应,只好走到他们房间里低声下气地请他们出来解救。
  “你敢敢按啦!按错了也不会死的!我也是试了这个不行试那个,你以为我都用过啊?”大儿子满脸不高兴地说。
  “儿子啊,你老妈小时候连电脑是什么都没听过,年纪一大把了才学习用电脑,而且电脑上那些英文指令看了也不知所云,不像你们,从小就摸着电脑长大,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自己来,不用靠别人。”
  老妈子求救,儿子没有给我好脸色看,他的女朋友来,两个人坐在电脑前面,轻声细语,你侬我侬。女朋友走后,我忍不住问他:“你们为什么每次就只会坐在电脑前面,没有别的事干吗?”

"她要我教她用电脑。”
哎呀!这是怎么啦?从小呵护着,无微不至地嘘寒问暖的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老妈子就要靠边站了吗?

2010年12月14日星期二

你没有错过什么

这篇文章的题目,最初拟为《你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昨天和妻一起重看半年前在日本拍的照片,勾起许多旅途回忆。其中令我们感受最深的照片,不是被列为世界遗产的百川乡合掌村,也并非令观者兴叹的立山黑部雪壁,而是在一个无名小坡上寂寂一隅摄下的瞬间。
  那天,我们一行人,乘了半天的车,越过志贺高原,到草津温泉去。最终抵达时,同行者都说没什么,不值得长途跋涉。我和妻却不这么想:我们把那天的观赏重点,放在“途中”。一路上,当大家睡着时,横手山、白根山不同的海拔高度,静静地将春夏秋冬四季的颜色,层层有致地在窗外展现――最美的风景,往往已在我们远赴“美”的途中出现了。
  中午时分,我们在白根山海拔2160米的休憩处用餐,随后在附近各自闲走。近30分钟后,该上车了,我们走过路边小坡,妻说:“上去看一眼。”一走上去,我们愣住了――那看起来很平凡的小坡上,竟然有个倒映着蓝天白云的绝美小镜湖,衬以周围绿茵和远处山谷,简直就是人间隐秘佳境。
  妻很快地为我拍下了一张照片,轮到我为她拍时,相机电池没电了。巴士即将离开,我们只好带着那唯一的瞬间记忆,下坡上车。
  重看照片时,妻说:“如果早一点上去看看,就不会浪费之前的30分钟了。”我像是安慰她,更像是对自己说:“我们毕竟是看到了,没有错过。”
  倘若始终没上去过,我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也就不会惆怅。现在这种情况,应该遗憾没有机会沉浸其中,抑或庆幸匆匆遇见过如此佳境呢?
  写到此处,我将题目改为《你没有错过什么》。这是此系列专栏最后一篇文章了,如果你是今天才看到我的文章的读者,我觉得我的文章能够在最后一刻“遇见”你,那也是很美的事。那张照片提醒我:在错过与没有错过之间,时时刻刻,都会有一些我们并不知道的美景,就在那最不起眼的人生“途中”。真能如此看见,即使错过了什么,也不会错过自己的幸福。

小旅行

没钱没时间出远门时,我会在房间里旅行到书架前,翻开一本旅游文学,在作者的精心布置的异乡地景中踽踽独行,也能获得旅行的快感。优秀的旅行文字,正如好的小说和散文一样,它们是多拉A梦的随意门,一翻开能让你瞬间直达陌生地。
  于是我和阿兰德波顿相约在伦敦希斯罗机场,并共度了一个明媚的冬日早晨。
  机场是旅行的起点和终点,无论多有趣,都似乎是不宜久留之处。作者却用了一周的时间和4万字来将旅人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地方写得诗意盎然。在作家宛若显微镜的观察下,机场里遇见的每个人和事物都有了离奇的情节,琐碎却重大的意义。这本有意思的小书提醒我们在最无趣的场景里也能挖掘出深意,而深意往往还可能隐藏在无趣里。
  中文书名为《机场里的小旅行》,这是相对大旅行(Grand Tour)而言的。那是18世纪初欧洲上流社会流行的旅行方式,交通的发达点燃了人类观光旅行的渴望。人们旅行就为了看希腊的神殿、罗马的遗址和埃及的古文明等,当时的旅游作家总喜欢由这些历史最悠久造型最雄伟的旅游景点中去感悟人生并发现深意。
  然而当前的旅游文学却早已经抛弃了这些大旅行的大叙述,而转向更小更琐碎的旅行,目的地退居幕后,发现的过程才是主菜。舒国治漫游的精彩之处就是不断为读者挖掘出小风景,无目的的漫游和闲逛,才会和意想不到的风景相遇,这些文字看似琐碎,而人们却经常忽视琐碎的重要性,它们显得不怎么微不足道,却是我们每天要面对的问题

2010年12月11日星期六

树之根与冠


路边一排原已树荫初长成的树木,来了一伙工人,动用了人工机械,没两下子,把枝桠与绿叶组成的树冠,都锯了下来,切割成零,用卡车载走。作业结束之后,一排春夏,顿成秋冬。平时沿路的绿意,瞬间化为萧瑟。看过去,像是一队被人剃光了头,脱光了衣服,裸露的人物雕像,无奈地沿路列队,些许剩余的叶子遮羞着身体的局部。
  我起先猜想,绿树成荫,引来鸟族聚居,吵杂之声扰人清梦,鸟粪四溅污染周遭,居民上告,当局顺民意之举。后来从报章得悉,才知道原来因不在鸟,而在天气。
  年中以还,气候反常,急雨强风,水淹树倒,对日常生活造成的小灾祸和不方便,民声有怨,此乃责任当局迅速对应的动作之一。
  话说当局针对路边树木风雨中让自然力量连根拔起,说了一个局部小旋风的理论。树木之所以在局部小旋风下倾倒,根尚浅而冠已大是主因。对策是弃冠削枝,减轻招惹风力。故,春夏一晃变秋冬,盖当下治标之法也。
  我一直以为,一棵树绿荫的范围有多宽多大,埋在土里的树根自然相应就肯定有那么宽大。现在看来,这样的想法有误。也许,由人工去栽种与保育的树木,和自然生养的树木,还是大不相同的。人工种树,动机往往偏重于树木显露在外的部分,取材于其枝干,庇荫于其绿叶,忽略其埋在土里,不为人见的根基。树木若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冠盖成荫,则为上选;反倒是,根扎得好不好、深不深、稳不稳,虽知柳根乃树之本,但是看不见不为忧。
  我们经常以树喻人,说树木之比树人,十年与百年之别也。故此想到,而今大家皆祈望后辈能年少成材,冠盖群雄,晓得给足保育护佑,早见其枝干巍梧,名冠盖顶,而不顾其根细基浅,经不起一阵突如其来,而且只是短暂局部的小旋风。

补汤


清晨醒来,感觉寒意,推开窗,冷冽的北风呼啸而过。
  窗外,羊蹄甲的枝叶迎风摇曳。残花飞落,桃红的花瓣铺满灰白的水泥地。
  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大雪节气,北方早已入冬,今日大雪沓至。而南方也在这节气点上迎来第一股强冷空气。
  昨天的我还穿这短袖背心,走在阳光里。今天这种天气再不穿上冬衣就死定。
  乖乖穿上冬衣,披件外套,双手环抱,带着“迎冬”的心情到街市去感受一下今年的第一个冷天气。
  街上,走过的人都穿着厚厚的冬衣,有的穿棉袄,有的穿皮夹克,只有少数几个中年人还像昨日一样穿着薄薄的长袖布衣。我想他们的身体一定特别好才不怕冷,要不然就是身怀绝技,有特异功能。
  门口报摊卖报的潮州妹也换上了一套蓝色的冬衣,手上戴了黑绒毛的手套。看来她已准备好要在这冷风中守候一整天。
  新开业的日本寿司店里冷冷清清,在这冷冬的季节里,广州人都想喝汤进补,谁还会想吃生冷的寿司鱼生?
 所以小食店里的生意就比昨日更火了。一笼笼的蒸饺、蒸包;一个个热腾腾的馒头、烧饼;一碗碗滚烫的补汤,就是广州人在冷冬里最喜爱的早餐。看来我的早餐也要调整,不能只吃豆浆油条,要换成补汤了。

  卖报的潮州妹躲在报摊里喝热汤。我习惯性的给她一块钱,拿了一份广州日报。摊开看A21版,“今日靓汤”介绍的是“红萝卜黄豆煲羊肉”。北方俗话说“立冬吃羊肉,一冬暖洋洋”。
  就这么办,买羊肉去。

2010年12月8日星期三

缓慢

连月来的超时工作,算是把公差交了,私事倒是处理得一塌糊涂。准备到上海去度短假却迟迟未通知沪上友人,后来又把抵沪日期搞错,结果与朋友会面时惨遭吐槽。我只好请求原谅,不为自己辩护,工作忙碌从来不是懈怠生活的充分理由。
  短短一周假期,睡眠补足了,肠胃填满了,心却还是放慢不下来。行驶速度越快的火车,需要越早放慢速度才能准确无误地在到站时停下来。在习惯了紧张浓缩的生活节奏后紧急刹车,身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往前冲。
  直到回到伦敦,北极吹来的雪,一夜间把每块砖瓦每棵树木刷成清一色的白,年底的心情立刻升上来。望着雪花在空中微微打转轻轻落下,再烦扰的心也会平静一些。
  火车最受不住冻。尽管铁路公司一再保证已为御寒做好最完善准备,雪一下,火车还是瘫痪了。平时显示火车抵站时间的电子板上,号码全被“取消”和“延迟”取代。月台上站着无数的上班族,等着“遥遥无期”的列车,然后一个接一个掉头回家去。我碰见楼上邻居聊了起来,好久不见她,头发变短了,妆更浓了。平日各忙各的,见面的机会不多。我们记起去年的初雪,边吃着圣诞蛋糕,边望着窗外在街灯下漫天飞舞的雪花,马路上有只出来觅食的狐狸,发现降雪有点失魂落魄,边走边转头张望。那一幕,美丽的有点凄荒。
  冬日的阳光特别迷茫,白雾笼罩着城市,削减了钢骨玻璃建筑的锐气。冷天气街上的人和车少了,出来走动的少数人们也好像进入图书馆似的,静静地过生活。结冰的地面不易走,每个人都一步一脚印小心地走着,想急也急不来。

2010年12月7日星期二

缺道德课

70后一代成长了! 他们比我这批大战后婴儿潮出世的一代幸运得多。因为他们出世时正值国家经济起飞,国运昌隆,社会安定,教育发达。大多数人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学识丰富,学有专长。不仅薪水优渥,还理财有方,善于投资,可以过着安逸舒适的生活。
今天,他们为人父母了,当然懂得各种科学育儿法,懂得关爱孩子。在家有外佣操持家务,孩子不用劳作。周末,孩子去上补习班;音乐、游泳、高尔夫球训练 班;开发右脑班甚至催眠课等等。独缺道德一课。为了孩子,他们每月不惜付出成千上百的学费。假期到来,不是带孩子去日本澳大利亚就是去欧美旅游。
这一代富裕的父母更把爱物质化,用名牌衣物、玩具、手机和昂贵的电玩游戏软件去满足孩子无穷欲望,以为这是爱的表达。
朋友知道我在教儿童读《弟子规》,希望培养他们良好道德品行,纠正一些错误的言行举止。但朋友说要读《弟子规》的不只是儿童, 应该是父母。以下是她讲述的几个事例:
托管中心在晚上7点关门,有父母在8点多才来接孩子,事前没打电话通知,老师只好陪着孩子引颈企待。轿车到达时,妈妈下车又吻又抱地拥着孩子上车,却没 向老师说声谢谢,车子即疾驰而去。这些父母有的佯称开会耽搁或交通堵塞。但不会说谎的孩子在第二天告诉老师爸妈去吃晚餐,所以来迟。托管中心的规矩是迟到 接孩子要付罚款。年轻父母有的是钱,“慷慨”掷下两百元叫中心慢慢扣除,扣完再补。
小学生把考卷交还给老师时,说老师把对的改成错,要求加分。几次后,老师起了疑心,先把卷子复印一份,才发给学生带回家。结果,真相大白了。原来怕输心切的母亲涂改答案,教孩子追讨分数。
老师带学生到外国浸濡,学生说他不习惯坐经济舱,因为每次跟父母出国都是坐新航商务舱。孩子不好学习不交作业,他说长大后不需要找工作,爸爸已经买了7间房屋,等着他去收租过好日子。
但愿以上事件都是孤立的而不是一般现象,否则,我们教给孩子的守时,诚实,简朴,有礼等美德,都被父母这种骄奢傲慢与自私功利等行为腐蚀破坏殆尽。

2010年12月6日星期一

翁山淑枝

缅甸民主战士翁山淑枝终于结束了长达7年被军人政府软禁的生涯,重获自由。这位被称为“亚洲最美丽的女人”,两鬓虽已泛白,但炯然有神的明眸一如往昔,婉约的风姿依然魅力四射。
每次读到与翁山淑枝有关的报道,心灵深处的某根神经总要被牵动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精神感召促使一个外表看似纤弱的妇女能以钢铁般的意志长期与强悍的军 人政府分庭抗礼?这位65岁的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在过去的21年中共有15年被监禁。软禁期间,她在湖畔的寓所里以收听英国BBC的报道度日,这不但是她获 取外界消息的管道,也是维持正常心智的渠道之一。这些年来,为了避免一踏出缅甸就没有办法回返故土,她选择不回英国探望病危的丈夫。直到丈夫于1999年 去世,她都没有机会见他的最后一面。同时,她也选择割舍陪伴两个儿子长大的黄金时光,以至于她的儿子有近10年没见到母亲。为了捍卫民主,翁山淑枝所牺牲 的不单是时光岁月,个人的自由,更是宝贵的骨肉亲情和正常的家庭生活。
在凡夫俗子的眼中,翁山淑枝的破格之举有违社会常规,既不贤妻, 也不良母。夜深人静时,哪一个母亲不会为思念孩子而沧然泪下?哪一个妻子不会为远在他乡病危的丈夫忧心难过?我深信翁山淑枝也曾经内疚,挣扎,哭泣。她所 承受的内心煎熬不亚于中国近代史上的黄花岗72烈士。她在接受访问时提到:“我们必须选择做对的事。”这谈何容易? 所谓“对的事”往往不是令人惬意的事,刚开始实践总是很难,因它不断挑战你的道德勇气,要求你突破明哲保身的思维, 甚至损己利人,大义灭亲。为了选择做对的事,翁山淑枝就得承受骨肉分离带来的椎心痛楚,好为缅甸人民的自由民主铺路。
西方舆论界以为她 遭软禁的日子大概是凄凄惨惨戚戚。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她在重获自由后接受访问时说道:“我的心是自由的”。暴权或政令固然可以剥夺她的自由,但禁锢不了 她的心灵。身体的不自由并不代表心灵的不自由,因为心灵的自由是超物质的。翁山淑枝以身体力行证明人的精神能够超越人自然属性的瑕疵,富贵不能淫,贫贱不 能移,威武不能屈。

2010年12月5日星期日

电影

电影版的《哈利波特与死神的圣物》把这七冊原著的最后一冊一分为二(这儿简称《哈7:1》),但据读过原著的朋友说,第一集就讲了原著800多页中500页的故事。过去曾有不少纯粹主义的原著小说迷,一再批评前面六个电影版为了把片长控制在两个半小时,砍掉很多细节。如今《哈7:1》硬是拍得太细,反而失了期待片子具有一定程度的“高潮密度”的观众之意。
像一再倒带的公路电影
  分拆当然是商业计算,伏地魔如希特勒般独霸,大搞白色恐怖,来个空中追杀哈利的开场。逃出生天后,没了邓布多校长的魔法学校也就不关哈利、妙丽、荣恩的事。三人行,去露营,浪迹天涯,亦守(逃避追杀)亦攻(寻找伏地魔的魂器以与之抗衡),基本上比较拖泥带水,最终找到一场小精灵多比的救人行动安置在本该有结尾大高潮的“空档”,提供足夠的心理悬念吸引大家明年暑假去看大结局。
  整个故事本身的时空横跨六年,那成人一点,晦暗一点,理所当然。大部分时间像一再倒带重放的公路电影,剧力不足,转走角色导向路线,想慢火清炖熬出有点儿深刻的性格描写(或者不是真的那么想,就是想凑足片长而已),就是让外形不怎么样又伤了手臂而拖慢哈利、妙丽的行程的荣恩吃吃干醋,闹闹别扭,弃死党、爱侣而去,然后在生死关头及时掉回头来救人——就这一团夹带情欲暗流的婴儿肥(可以瘦身!),顺便堆砌大概是《魔戒奇兵》没用上的外景地,占去全片三分之二的篇幅。
  要说神采,妙丽在影片开始时用忘情咒把自己从父母亲的记忆中彻底剔除,因为估计自己接下来与哈利的冒险,将是九死一生,最好父母原本没她这个女儿——“无家别”,走得沉痛……到此为止,没了下文。过后,三个主角喝药剂,化身成三个中年公务员混入魔法部,仿佛让我们惊见30年后(如果能活到那时)可能的庸庸碌碌的模样。接近尾声时参考皮影戏形式的一段动画,足堪抽出来单独欣赏,而且比整出《哈7:1》好看。
  看了七集,还是怀念六年前的第三集《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的逃犯》,墨西哥导演阿方索库伦唯一一次为哈利波特掌舵,依原著的精神选定“时间”这个母题贯穿全片,从视觉、剧情推展到叙事节奏都环绕这个母题,成为系列作中艺术成就最完整的一出。

2010年12月3日星期五

女人

已故台湾作家柏杨曰: 一个有头脑的太太,永远不会忘记修饰自己。不知道修饰自己的女人乃是一头伟大的母猪。
  贤妻除了要懂得家务事,也要将家中先生及小孩照顾得好。这乃是小胜。若要全胜则应该在自己身上下点功夫,打扮得漂漂亮亮,那可堪称无懈可击。
  此言一出,想必姐姐妹妹都要群起抗议。为女人不易,替男人生孩子,还得像家中老妈子照顾他们饮食起居,晚间兼职补习老师教导孩子功课,岂有多余时间修饰自己?生下孩子,身材走样,也非出自于她们本意。努力要减去赘肉就是减不了,那种无助感,谁能了解?丈夫若不能体恤,还以太太邋遢及身材走样为借口四处胡搞,确实应该捉去枪毙。
  某一天,听闻友人向我抱怨其上司是个连畜生都不如的家伙。“当着同事,他居然埋怨太太像只母猪。还说每天对着她很腻。婚前,太太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着品味还不赖,让他在亲戚朋友面前面子十足。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太太产后就不愿意努力减去身上赘肉。你猜他最“经典”的一句是什么?”友人问。“婚前看似‘真品’。婚后一用,发现居然是‘仿冒品’!”
  基于闷热的天气因素,新加坡女人衣着素来就是“朴实无华”。对潮流敏感的毕竟少数。不修饰,不打扮,皆都为家庭。
  自古以来,老天对女人是不尽公平的。从早期的缠足,结婚生子,被婆婆欺凌到后来女人可与男人平等受教育,步入职场,女人们所面对的困境依旧未有缓和的迹象。早晨准备忙上班,送小孩到学校。晚间回家则得负责家中成员的晚餐确保他们不会饿肚子。之后,还得为孩子的课业而忙碌。当她们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时,则是必须将未完成的家务一一处理完毕。忙完就寝已是近午夜。当一个女人已经累至如此,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修饰自己?遇到男人嫌弃,只能大叹自己倒霉,千挑万选,还是选错了枕边人。哀哉。

2010年12月2日星期四

指日可待

在广州的菜市场里很难买到小红葱头。卖菜的阿姨说,小红葱头价钱太高又不能久藏,不容易卖。

  奇怪的是,在新加坡的菜市场里,小红葱头随处可见,也很便宜。

  上个月我从新加坡带一把小红葱头回广州。入冬的广州没有想象中那么冷。白天还有一点阳光,有一点热度。我把小红葱头种在去年春节留下来的一个金桔树盆里,然后摆放在阳台上,每日浇一回水,一天看三回,希望小红葱头快高长大。

  三天后,小红葱头果然发芽了。两天后小葱已长到十几公分高。我看着亲手种出来的葱,感觉就是和菜市场卖的不一样。

  其实菜市场里卖的葱又肥又大,五毛钱人民币一大把,只是自己平日做菜吃面也用不了几根葱,往往一把葱因为不能保鲜而浪费掉。现在有了自家种的小葱就方便多了,想用的时候就可以剪下两段,切成小葱花,放到汤面里点缀一下,不但增强了视觉效果,也刺激食欲,这是小葱最大的功能。

  有了阳台的小葱后,我又想种小辣椒了。菜市场里有个卖花草的阿姨好像有几盆小辣椒,明天去看看。如果是指天椒就好了,以后辣椒也不用去菜市场买了。

  以前也有想过要在阳台上种点食用花草,就像老妈子生前一样,她在老家的后园里种了十几种食用花草,那是老妈子做菜时的秘密武器,我记得有四样是绝对不可少的,那就是葱、小指天椒、叻沙草和香兰草。

  我想小葱已长出来了,下次该把叻沙草和香兰草一起引进来,加上小指天椒就是阳台上的四宝。

当然,如果小区里的羊蹄甲树可以改种成南洋的椰子树的话,就可以榨出新鲜的椰浆,那么要还原老妈子生前的家乡菜味道就指日可待了!

2010年12月1日星期三

时间的局外人

只有小孩是时间的局外人,懵懂而又清醒地恣意奔跳着。我们都以为我们都懂得时间,然又有谁能说明时间的确切定义?
  我忽然想起许鞍华导演的《半生缘》,不是因为影片特别出彩,也不是由于它改编自张爱玲的《十八春》,而是为了电影的最后一幕,当一切已回不去时,镜头却跳回18年前那一夜,沈世均殷切提着手电筒,孤弱的光线在林子间焦虑闪烁,剪出林木笔直的黑影仿佛是牢笼,最后他如愿找到了顾曼桢落下的一只红手套,两人当年就这样开始了,影片就这样结束。
  这一幕,是时间最佳的注脚。开始与结束交接于刹那间,那是女导演对女作家的会心解读:无论是《半生缘》抑或《十八春》,原来都只是时间的概念。说穿了,自古多少文学创作,哪个不是在梳理着时间,梳理着你我在时间的密林里,注定的无力感?无力挽留美好青葱光景的悲情,在飨宴正酣时早已酝酿的离散悲凉,在华灯初上时早已埋下的凄清沧桑。
  但这一份无力感,是不属于孩童的。只有小孩是时间的局外人,懵懂而又清醒地恣意奔跳着。我们都以为我们都懂得时间,然又有谁能说明时间的确切定义?从小我对时间只有两个概念,其一就是时钟上的数字,学着读懂指针与数字背后的抽象关系,在那一圈又一圈慢跑的轮回中,学会捆绑生命;其二就是光阴寸金,容不得半点挥霍,在观念中种下愧疚的种籽,一旦懈怠散漫,愧疚就会抽根拔牙,让人逐渐窒息。
  回英之前,在书城的中文童书专卖店买了韩国绘本《四点半》。那是韩国儿童文学之父尹石重的童诗,配上李昤庚憨拙质朴的水墨插图。妈妈要小姐姐到杂货店问时间。店家伯伯说:四点半。小姐姐嘴里重复默念“四点半”,心却随着一行行的蚂蚁、蜻蜓、鹌鹑溜达得老远老远。直到天都黑了,小姐姐见到妈妈,并没忘记时间还是“四点半”。我之所以喜欢《四点半》,因为作者不急切于及早对小孩解释时间,而是反过来向成人描绘,作为时间局外人的那一份懵懂而清醒的快乐。《四点半》其实更适合成人细细玩味。
  父亲过世多年后某天,母亲接到一通电话,是父亲的旧交,久没联络忽念起老友,来电叙旧,奈何却晚了好几年。我一直记得这段小插曲,因为父亲在友人心中,无端多活了几年,若非一通电话,或许还会继续活着。为什么非要跟时间赛跑,却又要无力败下阵来?外甥女小时候,有一回过完年满心不舍,对我说:年只过了一点点而已。是啊,就让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又有何不可?
  我好想知道,那多出来的几年时间,父亲在友人心中是怎么活的?我希望是,正在某处喝着啤酒,看着足球,在阳光下慢慢散着步,等着和老朋友不期而遇,然后谈谈天气叙叙旧,把生前来不及赶上的时间一点一点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