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31日星期二

接受

当我们说什么办法都没有的时候,其实是还有最后一个方法的。

  那天,看到了这样的一段电视剧情节:二十多岁的女儿,提着皮箱下楼,向坐在餐桌上的老爸老妈道别,说要搬去男友家和他同住,因为男友的家,靠近她的上班地点,说完开门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父母,最后老妈回过神来,黯然的对老爸说:“我们要学会接受。”

  那是一句人生的座右铭。

  看似无奈,其实是种领悟。尤其是当人生被分配到的不是荣耀而是失败,不是绚烂而是黯淡,更是一种了不起的担待。

  我们要“改变命运”,而不要“接受命运”,有些向上向善的话,只是说给某段岁月的人。人生很多时候的真相是只能接受,无法改变,不是你说了就算,不是你要就可以。

  所以我喜欢拼图,因为可以讬付。每当准确无误的嵌入一块拼图时,我的人生仿佛就少了一点遗憾,每当废寝忘食的完成一幅拼图时,我的人生仿佛就多了一些圆满。

  然而,终于也有意外,就像眼前这一幅,仅仅欠一片就大功告成的一千片拼图,这最后一片却是怎么找也找不到,也许是丢失了,也许原来就少了。

  望着那个缺口,十五岁的她问:“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也是我最常做的,就是:接受。

  如同我对待我的人生。

住在香港

 几年前,妹妹以140万港元买下新界一个单位,邀我过去参观。我一看,愣了,所谓的客厅,放了一套沙发、一张书桌(也当餐桌)、一台大电视,再也没有行走的空间,卧房更不用说,外甥女住的那间,只能放一张单人床,书桌是折叠式的,比小时候用的小黑板大一点,衣物全放到父母的衣橱里。两扇门的衣橱,挤满一家人的衣服,凌乱无章。聊感安慰的是,客厅外有个小晒台,成了洗衣机、烘干机和杂物的天堂。

  定居香港前,妹妹住的是有地房子,不时有老鼠野猫跑进屋里拉屎,很不卫生,一直嚷着要搬出去。到了香港,住在丈夫姑姑的村屋里,也在新界,姑姑住一楼,两口子住二楼,三楼外租。那里气温比市区低,冬天特别冷,夏天蚊虫多,窗前常年低垂细细的铁丝网,防虫、防蛇,也防宵小,住得不安,妹妹没多久便嚷着搬家,姑姑百般挽留,还说她的外甥汤镇业以前也住在这里,拍戏夜归,没遇窃匪,夏日开窗,更不见蛇虫入屋。

最后妹妹还是搬了,因为不想寄人篱下。

妹妹左挑右选,房子越搬越小,很想回到新加坡的家,可是丈夫反对,毕竟香港是他的家。

  我替妹妹感到无奈。新加坡人到香港,肯定住不惯,当时表弟让出300英尺的单位给我暂住,自己回去和父母挤公屋,我心感不安,但又不想拒绝,酒店客房贵,有人收留,还不感激?只是那么小的空间,放了几件行李,再也不能活动,吃饭、睡觉、打电玩,都在那张“万能”沙发上,洗衣要拿去洗衣店,窗外的晾衣筒,形同虚设,楼下食肆喷出的油烟,随时让晾在窗外的衣物变色,所以屋邨洗衣店的生意,一枝独秀。表弟说,冬天洗棉被、洗冬衣,拿到洗衣店是最好的。这样的居住环境,我实在不惯,表弟苦笑:“香港人都是这样的,家里地方小,夏天呆不下,出外找地方避暑。冬天太冷,不想动手洗衣,拿到洗衣店解决。”

  表弟的300英尺单位,是在经济低迷时买入的,市价120万港元,现在已飙升,开价200万,也很抢手。没钱,真的不能住在香港!

2011年5月29日星期日

回一位读者

两星期前,我发了一篇小文《民主之家》。朋友后来转给我一篇本地读者的论坛帖,是对那篇小文的反馈。首先感谢这位读者不仅读完了我的文章,还特地做了评价。此外,帖子里有两个疑问,我想我应该解答一下,这样较为负责。

  这位读者朋友的第一个问题是:直呼父母名字是没有家教的表现,和民主什么关系?第二个问题是:难道在美国,学生见了校长、老师不叫校长、老师,而叫名字吗?难道公司职员见了总裁不叫总裁而叫名字吗?

  “没有家教”的批评大概是因我文章里有这么一句:“有时,我们在亲密、完全开放的氛围中甚至会以名字称呼父母。”这里有两个限定语:“有时”和“亲密、完全开放的氛围”,这说明我们偶尔才以名字称呼父母,而且是在某种特殊时刻、特殊气氛中,即我们觉得喊一下名字反会更亲切。譬如,我有次看到母亲烫了头发,看上去异常年轻,忍不住赞叹说:“爱莲同志,你烫了发很漂亮嘛。”她听了很得意。

  说到家教,它并非一成不变的。在旧时代,孩子对父亲要言必恭、行必敬,不得违抗父命。如果父亲叫你娶李家的小姐,你却声称自己爱王家的小姐,这不仅是没有家教,而且是大逆不道。妇女则要对丈夫百依百顺,这才叫妇德。但时代变了,家教、妇德的标准不也改变了吗?

  家教的改变或者说一个称呼的变化和民主有关系吗?我不敢说有直接的关系,因为这不会直接产生议会和反对党,但我觉得有间接的关系。威严父权的解冻,家庭成员之间的平等和自由表达,这说明自我意识的觉醒、气氛的宽松,而民主在宽松的气氛中更易产生。清末民初,父权、家教受到了大挑战,许多青年违抗父命、逃离自己那家规森严的封建家庭,去追求自由和理想。这和当时日趋自由的社会氛围是紧密相关的。称呼也一样,因为它不仅是个称呼,还折射出社会规则、心理等诸多因素。几十年前的中国人对领袖毕恭毕敬、顶礼膜拜,所喊口号是“毛主席万岁”,而现在网友称温总理为“宝宝”。你能想象当年的人叫毛泽东“毛毛”吗?这是不能想象的,简直罪该万死。但到八十年代,天安门广场出现了“小平你好”的标语。中国舆论界认为,“小平”这个亲切的称呼体现了人民不再把领袖当半神的偶像,体现了政治气氛的改变和宽松化。

  关于第二个问题,我可以说,在美国,不少学生会以名字称呼师长,不少员工会以名字称呼上司。在家庭里,孩子偶尔也会以名字称呼父母或者爷爷奶奶,这不算冒犯,对方甚至觉得这样让他们更接近,填补了两代间的代沟。我刚来时参加一些聚会,看到年长的人或教授都尊称他们的姓,但对方总是更正我说“Just call me George、Tom或某某”,让我反觉得自己无趣,像个古板拘谨的人。当然,也有不少人仍习惯用尊称,这完全根据个人喜好。自由就是你有所选择而且可以选择,没有规则强迫你只能选这个或者必须选这个。

  我想,无论教养还是礼节,其实质是对他人感受的顾及和尊重。当我喊出母亲的名、夸奖她的发型时,她被哄得更开心了,这样我就没有不尊重她的感受,因此也没有践踏真正的教养和礼貌。

台中

台中是那种你找不到来这里旅游的理由的城市。作为台湾第三大城,只安分的扮演着旅人中转站的龙套角色,由此去更古早的鹿港探秘或往日月潭更具盛名之处。我这次途经也只想逗留一天。朋友问为什么去台中,就是因为没来过,所以来看看,这理由简单却充分。

  台中火车站是一个意外惊喜,日据时期的欧式风格,小巧迷人。然而一离开火车站,就觉得城市没什么看头,老城区生活气息倒是十分浓厚,在售卖草药的百草街喝了一杯降火的凉茶,有种小小的十分日常的乐趣,在这样的城市旅行,基本上不用特意去看什么景点,只要跟着当地人过当地人的生活也就足够了。

  人造的勤美诚品绿林道算是一个景点,位于城里一块绿地当中。这栋建筑内外都是垂直花园,百花盛放绿意盎然,诚品的好已不用赘言,但台湾朋友说,有诚品又怎样?现在人都不看书,或看一些没什么营养的书,看看那些畅销榜上的书,就会让人绝望。诚品斜对面的茉莉二手书店颇值得一逛,以二手书店的规模来说,算蛮大了,但却没时间好好淘。

  诚品后面原有一块闲置的空地,为一所当地小学的原址,规划者保留了部分建筑设立了闹市中的创意园区,一根根由白色竹子竖起的围墙,让园区有种未完成和发生中的况味。售卖台湾设计师产品的小店、巧克力公房、咖啡馆等围绕着中心的小广场,不时会有展览和创意市集等活动。我在小店里闲逛,出小店后,突然下起大雨,我在屋檐下等雨停,雨势越来越猛。服务生出来问:没带伞吗?没呢!放在行李箱了。服务生回到店里不一会又出来递过一把伞说:你拿去用吧,下次还来即可。我是游客不回来了!他笑着说:没事。我找到了来台中的理由。

2011年5月27日星期五

无大无小

无大无小,如今己经难得听到了。过去 的年代里,这句话从大人口中以方言说出, 马上听得出这是针对小辈某种言语、行为的 批评,而且可以理解成相当严厉的批评。这 牵涉到抵触基本的大小尊卑伦序,甚至还间 接批评了这名无大无小的小辈的家庭教养, 他家的长辈也要为教导无方而负上道德责 任。 在现代的社会里,尊卑大小早已经不是 绝对的不可置疑了。原因或许很简单,功利 挂帅使然。在功利的前提下,大小可以对 调,尊卑当然也可以颠覆。所以,认真说起 来,无大无小,已是普遍的社会现象。或许也就因为普遍,而变成理所当然。从可以理解,到可 以接受,到人家都这样做所以我也可以这样做。 就连在地铁、巴士上让位这样的小事,乐龄人士票价优待的小事,对从事劳力工作,低收入 贫困老者的挑剔与苛刻,年轻人对长辈无礼言行等等,说归说,批评加申诉,结果只有更恶劣没 有更好。理由只有一个,年龄不能替代公平的准则,大家给同样的钱,地位均等才是原则。 然后说尊卑,大家秉持的是社会地位、权力的高下,钱财资产的多寡,而不是以为人、行 为、道德为准绳。我们看到多少人一坐上那个被公认为权、贵、利的高尚位置,认知、言行都改 变了。一句话概之:不谙来时路,忘了我是谁。就像既将退位的代议士对选民介绍替代候选人的 时候这样说,这一区的“老板”要换人了! 无大无小,不用方言而改用华语念起来着实别扭。何以为大?何以为小?是年龄?财富?权 力?地位?尊卑所以混淆,长幼所以无序,道德规范为功利标准所取代也。

2011年5月25日星期三

气死

今天又传出有些大米出问题,真的不敢相信,还有人到污水里捉鱼,在市场里卖“毒鱼”。

  菜摊的开花黄瓜是因为添加了催熟剂,真空包装的北京烤鸭却是一堆烂鸭骨和烂鸡皮。每一则新闻都让人心惊!再这样胡搞下去,我们这些老百姓就算不被这些食品毒死,迟早也会被气死!

  小时候,老爸说“肮脏吃,肮脏大!”意思是说小孩子的抵抗能力强,就算吃到肮脏不卫生的东西也不要紧,照样可以快高长大。我就曾经误把老鼠屎当葡萄干吃,把泻药当巧克力,把五颜六色的糖精当糖水喝。

  乱吃乱喝可以增加人体的免疫能力,那是老人家说的,现在还有谁敢乱吃乱喝,那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

  以前很喜欢吃街边摊,以为自己的免疫力够强,烤羊肉串、烧烤狗肉、牛杂等等的街边摊吃多了也没觉有什么不妥,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怕怕,不知体内已累积了多少“毒素”?

  能吃是福,入乡也要随俗。本来能吃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但是现在却变成是一件很恼人的事情。

  今早想吃油条,却担心那是用酒楼的剩油反复煎炸出来的;想吃牛肉面,又怀疑牛肉是否添加了牛肉精,最后还是买了半个面包和一瓶花生酱加几个新鲜的农家鸡蛋算了。

  面包应该不会有问题,因为是新开张的糕饼店里买的,而且是现烘现卖的;花生酱是超市里买的进口货,也应该不会有问题。鸡蛋更不用讲了,对卖蛋的老乡有信心,他不会用“化学蛋”骗我。

 难道未来的日子就要这样过吗?天天吃面包加鸡蛋?

  有关当局说已经对食品安全加强力度打击了,大家放心。希望明天不会再有新的“毒食品”出现的报道,要不然就真的会被气死!

保密爆密

最近英国媒体就“超级禁令”(superin-junctions)的司法程序吵得沸沸扬扬。 不少知 名人物为避免家丑外扬,向法官大爷们申请 匿名。法庭一旦为保护个人隐私下令封口, 所有媒体都不准透露相关人士的身份。 像被禁的书肯定畅销的道理一样,到法 庭申请“超级封口令”的公众人物越是要避开媒 体镁光,却越会招蜂引蝶。即使平时不追看 八卦新闻的读者,现在都会知道某某英超足 球明星与电视波霸小明星偷情,某某管理银 行不当导致银行破产的银行家长期与女同事 搞婚外情。 在今时今日谁拍拖结婚生子离婚都要上面簿宣布的时代,还有什么秘密可以永保密封?与其 上法庭申请隐姓埋名,不如像我们的王菲那样,一句“不关你的事”,反而叫娱记们对她肃然起 敬,酷到极点。 当报章电视还在遮遮掩掩的同时,推特上早爆出某某足球明星的大名。此君还真够倒霉,想 低调反而成为英国隐私权与言论自由权之战的中心人物,气得他马上找律师要告推特网站。 推特怎能告呢?推特就像英国人下班后爱泡的酒馆,空气里的闲言闲语比啤酒香还浓。耳朵 想听什么就有什么,无聊的精彩的真实的虚假的,任君选择,信乎自宜。难道大家茶余饭后的谈 话都要受法律管制? 不过英国法官们这次似乎很认真地想教训新媒体,甚至准备跟那些维护言论自由的国会议员 唱反调动干戈。相信这些私下不熟悉社交媒体的老爷们,早就对这些浩瀚无边的新媒体存戒心。 他们一边厢说公众普遍相信传统传媒多过于“漫天谎言”的网站,另一边厢却明显对新媒体的影响 力倍感不安。 这次禁令门还有一段精彩的插曲。永远的英国花花公子休斯·格兰,竟然现身严肃的电视时事 节目,为明星的隐私和超级禁令辩护。久违了的老帅哥更添成熟味道,这次不知是否为了搞宣 传,不惜唤起大家尘封记忆里那张当年他因嫖妓入狱的经典犯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