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2月8日星期三

春去冬来

离开伦敦时,后院里埋在土里的郁金香和雪花莲已从枯叶堆中冒出头来,春天似近了。回到伦敦后,气温猛降,由赤道归来的身体一下子要调适三十度的差距。前天更是下了一场不小的雪,为郁金香和雪花莲披上一身雪衣。它们经不起冻,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来自热带的人对雪难免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和好奇。雪对于我们,有一种异国情调的吸引力,想怎样摆出一副高姿态不屑一顾,都难压抑心里那股来自皮肤最深处的兴奋。喜欢雪,尤其是第一场雪。没有一种天气变化比下雪更具戏剧性。雪下了一晚后早晨醒来,窗外熟悉的景象已魔术般地换了画。户外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一檐一瓦,有如被哪个巨人用毛笔厚厚地勾勒出白色线条。雪花轻盈,落雪的时候总是无声无息,不像雨天那样嘀嘀嗒嗒地碎碎念。面对着白茫茫的一片,大家自然而然地会放轻声音。安静,是白色先天具备的条件。

  雪的美,来得快去得更快。气温一稍回升,雪便开始融化。白雪一眨眼就染上了人烟的污迹。踩在地上,半融化的残雪还拖拖拉拉地纠缠鞋底。满地片片的残雪,有如众人用完满汉全席后,唇角还留着刚才的美味,眼底下却一片餐盘狼藉。

  今年冬天来得晚,在上周以前气温还在十度C上下徘徊,动植物都误以为冬季已过,纷纷开始为新一轮的生命周期忙碌。松鼠最怕输,已蹦蹦跳跳忙着集果,见到公园里的游人都一脸“给我一点吃的吧”的表情。人行道上的樱花树早在十二月就迫不及待地绽放,花朵开得颓靡。路过的人却多没发现,谁会想到年底可赏樱?

  天意难测。过完了春节,竟迎来了冬季。如果说春去冬来,冬去了春应该还会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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