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7月2日星期六
他是谁?
他也总是睁着大眼睛,眨也不眨地,不停地,紧紧地看着我:只要我看着他,他也就看着我。
他真看着我?在想些什么?我无法知道。
我呢,完全被他美丽的眼神吸住了,虏去了。
他眼睛闪射出的是爱,我看得出来,发自内心深处的爱。这爱,是他自愿、自然的付出,不在乎是否被接受,更不求回报。我相信,若可能的话,他会过来让我牵住他的手,跟我说几句话——尽管彼此都听不懂对方在讲什么。
他眼睛闪射出的是乐,我能感受到,出自内心深处的乐。这乐,不依附于物质财富的拥有与享受。空中的一只小鹰,地上的一个小虫,沟里的一条小鱼……你微笑看他一眼,就能给他无限的欢乐。
他眼睛闪射出的是纯洁与天真,我最仰望的,源自内心深处的纯洁与天真。无奈我已无法回到他那样,没有贪欲,没有嫉羡,没有忧惧,没有怨恨;我再不能回到人之初,不知算计,不知佯伪,不知攀附,不知欺侮。所以我每次走过,都需要看看他,让一丝阳光,一缕清风,一滴微雨透入我心。我渴望着从他美丽的眼神中感染到对世界和人生的乐观与希望。
他,不是什么帅哥或猛男,不是什么名流或豪俊。是印度一个贫苦人家的小孩,只有五六岁大。
我一直没注意旁边纸上的文字,只被那张照片吸引住,俘虏去——每当来回走过国大南亚研究(South Asian Studies)学生会这块不算显眼的宣传板。
错爱
你错爱过吗?没有?真的没有?过来人,就认了吧,人在世上,总发生那么一两次,有些痴情人还错爱一生。
错爱有因无缘,人在生命中最爱的,偏偏是个错误对象,已故“玉婆”伊丽莎白泰莱最爱的男人,不是两度迎娶她的李察波顿(Richard Burton),而是蒙哥摩里奇里夫(Montgomery Clift),好莱坞50年代的帅哥巨星。
遗憾的是对象错误,蒙哥待她如知己,但不可能爱上她,除非她是个男人,她明知错爱,却始终深爱着他,跟他合演了三部影片,其中的《郎心如铁》(A Place in the Sun)轰动遐迩,票房火红。
蒙哥醉酒车祸,导致半边脸严重破损,两只牙齿掉落,她赶到车祸现场,用手指伸入他的口中,把差点吞入喉咙的牙齿挖出来,再把他紧急送院抢救。她对他一往情深,如果他爱女人,肯定是段美满良缘。
蒙哥整容后,半边脸的神经依旧麻木,只能靠另一边脸演戏,冷酷无情的片商将他雪藏。泰莱以她巨大的影响力,帮他争取演出机会,安排跟他合演《金眼的反射》(Reflections in a Golden Eye),她向片商作出保证,凭他细腻的演技与健壮的躯体,一定能完美演绎角色的精神面貌。
蒙哥多灾多难,新片还没有开镜,就在家中暴毙。八卦公说他自杀,八卦婆说他心脏病,泰莱伤心欲绝,媒体说她过后以放肆行为,来发泄内心的伤痛,不知道这个猜测,正确还是错误?
泰莱1991年筹办“爱之病基金”,凭她强大的吸引力,至今已筹募了数亿美金,帮助患有爱之病的同志和非同志,我个人猜想,蒙哥是她的动力来源,她把对蒙哥同志的挚爱,普济同志社群。
《金眼的反射》的男主角空缺,由蒙哥的影坛对手马龙白兰度(Marlon Brando)顶替,影片的内容沉闷,有压抑同志的色彩,当年在丽都戏院上映,我年纪太轻看不明白,观众小猫两三只,票房糟透。
朋友问我错爱过吗?有的有的,曾经沧海难为水,开始时甜甜蜜蜜,结束时十足粤语“翻转猪肚就是屎”,受够了,还是单身快乐,不会朝思暮想,不会牵肠挂肚,不会纠缠不清,不会又爱又恨。
缘来则聚,缘尽则散,终于看开咯。
2011年6月30日星期四
传承
打个电话给佐治,问他收摊了没有。电话那端传来他的笑声,下午两点未到,他的叻沙早已卖完,这是意料中的事,没办法,只好改吃福建炒虾面。
每次回来,必定要吃几道道地的新加坡美食,佐治的叻沙是必选的,不吃会遗憾。
喜欢佐治的叻沙的浓汁和香味,因为那是我熟悉的味道,40年前他老爸就是推着这股浓郁的叻沙香走过我们老家门口,从那时起,我们一家大人和小孩便是佐治老爸的忠实顾客了。
70年代的流动小贩卖的都是自家祖传的美食,他们活动的范围也多数是在自家附近的小区。左邻右舍彼此熟悉,往往就会吃出感情。
佐治是他老爸的唯一传人,他在当年老爸活动范围内的一家咖啡店里有固定的摊位。20几年来一直保持和延续他老爸的叻沙原味。
一道民间的传统美食,能够在一个年轻人的手中默默的传承至今,着实不容易。
很多时候,年轻人都会想求变求新,搞搞加盟店,扩大生意。毕竟社会在转型,现在的小贩都已迁到有冷气有人气的熟食中心。
佐治的叻沙虽然不能说远近驰名,但已小有名气,老顾客都已经熟悉和习惯这里的环境。听说下个月咖啡店要进行装修和翻新。装修后佐治还会继续留在这里,这样最好,希望他能再留十年八年。
佐治的叻沙也叫“加东叻沙”。他是不是本地第一家“加东叻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他的叻沙味道,那是传承自他老爸的原汁原味。
未来他是否会把这个味道传承下去,只有他知道。
理想的橘色
都是Prada惹的祸,似乎用颜色启发想象力还不够,偏要让香蕉、柠檬、橙爬上所有少女熟女大婶阿嫂的花衫、洋裙。水果装看似无辜单纯,却极不易穿。不懂得穿的,成不了张柏芝、Anna Wintour,反当上了90年代台湾乡土电影里傻里傻气的乡妹子。
橘色当然也是英国白人理想的肤色。今天难得出了大太阳,公园里的妙龄男女能脱多少就脱多少,不断挑战在公众场合裸露的尺度。都在晒肉。他们要把白斩鸡,烤成金橙色的肯德基。但英国的太阳常不合作,英国人只好越洋往南走,到法国南部、西班牙岛屿追日去。
去年夏天,楼上邻居在到葡萄牙放假前特地到日光浴馆“上色”。怪了,葡萄牙的阳光应该大得很,何须做假?后来想到,邻居从事服装业,为皮肤喷色也许对她来说就跟化妆、涂指甲油、穿衣服没两样,可以随着季节改变,可以配合心情更换,也还能为假期预先制造欢愉的气氛。当然从另一个比较实际的角度来看,从英国来到南国海滩,白斩鸡还没来得及变肯德基,就要在别人面前展示比基尼,哎呀该如何是好。
我在她上色后见到她,吓了一跳。眼前的她好像永远背着光的身影,暗暗的,隐隐发出一点金光。跟理想的橙色有些距离。不过她后来告诉我喷色的故事有个美好的结局。待她去到葡萄牙,身上的喷漆已退去一层,不太深不太浅,橘黄刚刚好。
橘肤色如何流行起来,不清楚。有个说法是橘肤色表示富有,有能力出国到温暖的国度晒太阳。所以即使不出国,欧洲的时尚男女都爱为自己喷上橘色。也有另一个说法是,在田里干活的农夫常常曝晒在外,所以脸颊红润皮肤橘色,看上去很健康的样子,所以即使非从事农业,大家也向往有这样的肤色。
英国电视上的橘人真不少(黑人除外)。X Factor和美国偶像的大台柱Simon Cowell如是,歌星Cheryl Cole 如是,英国凯特王妃如是,连前首相布莱尔和现任首相卡梅伦也如是 。
当政治人物也换上橘肤色,或许该是橘色时尚下画的时候了。
2011年6月28日星期二
老化
老化问题全世界一样,但以日本最严重。每四个日本人中就有一名是60岁以上的老人,接近3000万人,占人口的23%,而当中就有25%的老人无依无靠,不过有31%的老人参与义工工作。我们紧追在后,应未雨绸缪,尽早搞好银发族的福利工作。
现在一眼望去,有许多人拿着特制四角拐扙,有些坐轮椅由女佣推着走,生活得依赖佣人。然而也有些由丈夫推着走,谅非长远之计。由儿女推轮椅的很少,他们 有自己忙不完的工作,压力大,剩余的时间有限,不该强求。若常有带父母出外用餐或四处逛逛,已算是尽孝道了。可悲的是,老年人常说“人老了没有用,等 死”,缺乏好好生活下去的意志力,对参加物理治療没有毅力和恒心,这可能诱发其他慢性病。
邻居印族朋友,人老退休了,一直呆在家不出 门,后来由女佣扶着沿保健小运动场走,我鼓励他自已走。他开始时女佣陪着小步走,后来迈开脚步走,越走越有信心,现在已不用女佣陪,绕着几座组屋走,而且 更做些软体运动,满身是汗,每天早晨都高兴的举手打招呼,我竖起大拇指赞好。所以生命在于运动,多运动,可减少患病机率。
老年人一生岁月献给社会,建设国家,促进繁荣,应让他们有尊严的安度晩年,协助和扶持他们走完人生的道路。老年人身体状况还好时,也应多参加社交活动或做义工。
捐献
最近为了搜集牛车水私塾的资料,读到展纶学校谭展纶校长一些事迹,才知道还有另一种不一般的捐献,那就是捐献遗体。原来,1977年谭老师在新加坡中央医院病逝,享年79岁。家人遵照他的遗愿,将他的遗体及各个器官捐献给医院作医学教育用途。
本来,上世纪的人受到根深蒂固的儒家思想影响,认为人死后得要妥善敛葬遗体,保存全尸。正如儒家经典《孝经》所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 之始也。”谭老师出生在19世纪,饱受儒家思想教育, 能够突破这种传统观念,毅然捐出遗体供医学教研用途。这种崇高之举,德泽流芳,实是功德无量。
在那年代,捐献遗体作为医学用途的人不多。将自己遗体置放在人体解剖室里,任由医科学生剖解,“宰割”,是匪夷所思的事!所以,当台大哲学教授殷海光和 细菌学家严钟智捐出自己的遗体,作为教研之举,令人肃然起敬。不知道在谭展纶老师之前,新加坡有没有人像他一样,在生前就立下遗言,吩咐家人在他死后捐出 遗体。
进入新世纪,人的观念改变了。越来越多人愿意捐出遗体,供医学教研,以及作器官移植用。上网搜查,知道有清华大学第一位女教授 ——104岁物理学家王明贞,安徽年逾八旬的生理学家汪桐教授,苏州大学杨汝杰教授,华西医院心血管内科罗德诚教授,此外还有湖北省耳鼻喉科邓德光教授, 他在生前曾说过:“我是医生,我知道遗体的用处”!
瑞典某医学院的医科学生上第一堂临床解剖课时,赫然發現躺在解剖台上的不是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而是他们已故的老师。原来老师在生前嘱咐,要把遗体捐献出来。老师对他们的教导和关心不仅在活着的时候,还延伸到死后。这怎不令学生们大感震惊,格外悲痛呢?
没有生命的人,不再有七情六欲,不再有“爱”。但捐献遗体,可以遗爱人间。这种苟利“人”生死以之 (如果有利于人类,生或死也去做) 的崇高精神,确实令人仰止。
2011年6月25日星期六
营养成分
别说营养成分,许多来自法国波尔多与勃艮第以及西班牙各产地的葡萄酒 甚至连葡萄种类也没有注明。来自新世界如美国、澳大利亚、阿根廷、智利等国家的葡萄酒通常会印上葡萄种类,瓶子背后也贴上葡萄酒的基本化学分析数据,例如 酒精度,酸度,pH值,甚至剩余糖分(mg/L)。可惜,这些数据只针对葡萄酒品质与口感表现,一般消费者较重视酒精度,对其它数据只一览而过。
葡萄酒,到底有没有营养成分?过去5年,世界各大食品生产国如加拿大、美国、墨西哥、澳大利亚、新西兰及欧盟成员国等已经立法强制规定包装食物及饮品须附上营养标签。既然如此,让我们来分析一下葡萄酒的营养成分。
葡萄酒是由葡萄汁的糖分经酵母的作用而产生的酒精。经过下胶澄清、陈酿等步骤所得的葡萄酒不只含有酒精,也含有葡萄汁的残余糖分。酿造红酒时,葡萄皮与 葡萄汁一并发酵,陈酿时间长达数个月。其葡萄皮带有抗氧自由基与丰富的铁质,难怪19世纪的医生以红葡萄酒来医治贫血病。以下是我从美国农业部及多个葡萄 酒产区科研机构搜索的结果:
红葡萄酒(分量:5 oz 或者147 mL)
热量(Calories):102
总脂肪(Total Fat):0g(饱和脂肪Saturated Fat:0g)
胆固醇(Cholestrol):0g
钠(Sodium):7mg
总碳水化合物(Total Carbohydrates):2.41g
膳食纤维(Dietary Fiber):0g
糖(Sugar):0g
蛋白质(Protein):0.28g
白葡萄酒的卡路里、碳水化合物、蛋白质较红葡萄酒低。这与葡萄酒的酿造过程有关,因为发酵过程只采用葡萄汁,少了果皮的营养成分。同时,为了保存果实的 鲜味,发酵时间较短,提取的物质也相对的减少。在搜查的过程中,我也发现其它酒类如啤酒,伏特加(Vodka)与杜松子酒(Gin)的卡路里与葡萄酒大约 相近,分别为130及100。
以上数据只供参考,饮酒应当适可而止,别把它当营养饮料或解渴之用。
2011年6月21日星期二
停下来再走
2011年6月19日星期日
台北漫游
第一站就去永康街,那里有很多我喜欢的台北小风景。如果饿了,先去永康牛肉面打牙祭,我总点半筋半肉面,吃饱后到永康15吃著名的芒果冰,这家永远客满为患,隔壁的芋头大王的芋头芒果冰同样美味,却总没有人潮。
永康街上好吃的餐馆实在太多了,走过吃古早味台菜的小隐餐馆,到位于永康街附近的“学校”咖啡馆泡咖啡馆。学校卖书卖咖啡卖家具,更卖一种台北难得的午 后闲情,咖啡馆内摆设了不少以设计文化类为主的进口杂志,也经常举办音乐会、讲座等,因此它是当地文艺青年们的客厅。咖啡馆紧贴着魔椅家具店,老板由欧洲 跳蚤市场精挑细选了不少欧洲二手家具,大多有干净利落的上世纪60年代包豪斯风格,一边喝着咖啡还能逛家具店,这才是生活。不远处的闲隅咖啡馆不久前才开 张,门面设有一扇扇的老窗,都是老板们亲力亲为设计和装起来的,咖啡馆里只有三几张桌子,安安静静的做生意过日子。
台北有趣的地方,在 于总有人有滋有味的做着让自己开心也取悦别人的事情。喝完咖啡,往师大方向走,经过丽水街,街边有一排漂亮的日式老宿舍,低低的屋檐,按捺不住的灌木树丛 总由矮矮的老墙边冒出头来。我三番几次来到这里,但这也不是什么不看会让人觉得遗憾的风景,但每次站在这些老房子前面,我就感觉自己到了台北。
2011年6月18日星期六
怎么解释?
两三个月前他要我给他解释“不耻下问”的意思。我尽力而为,他相当满意。昨天他专门请我到他的九楼办公室去,先亲手给我泡了一杯龙井茶,接着真的不耻下问起来。
两三天前听说有人用“sun我者cang,ni我者什么”这样一句话来讲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好,还是骂我?他问。
啊,(我听出来了),那是一句八个字的成语: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哇,这很难解释。让我想想……好吧,我试试用些例子。
您的predecessor,(前任这个词,我知道他不懂),那一年突然被您的老板弄掉了,我们下面的人都猜……
不是突然,(他打断我的话),你们下面不了解情况。我老板被派到这里,是带着上面一些新的visions,一些很高的targets来的。这对我的 predecessor 来说,本来是个最难得的可以表现自己的机会;拼出成绩来献给上头,升职加薪分红等等什么都能得到。但他太自信和stubborn了,不停地又是提出疑问, 又是发表意见,甚至在正式场合,而且总脸长长的,让老板觉得不受尊敬,甚至受到挑战。老板足足忍了他九个月,劝导他提醒他告诫他,给过他不知多少次改变态 度和行为的机会……
后来您的老板挑选了您,我们下面的人都猜……
从上面下来的东西,你要相信,要拥护;一百巴仙,一百二十巴仙地相信和拥护。上面的人请你提意见,只不过是表示谦虚,你千万别张开大嘴胡说八道——你不在上面,懂得什么!我老板看中了我,忠诚,可靠,又聪明,能干,才把我提拔上来,替换掉我的predecessor。
欸?(这回他打断了自己的话),你不是说要给我解释“sun我者cang,ni我者什么”的意思吗?您刚才这番话已经把那八个字解释得很清楚了。我答。
我讲的都是生存的ABC,最正常的,自然的,是人都明白的。这些跟那八个字有什么关系?我特别想知道的是,他们这样讲我,到底是说我好,还是在讲我的坏话?
我,(我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下去),我……
2011年6月17日星期五
古道门廊
一条百年以上的街道,再怎么幸存,在持续不断地现代化的城市里,留痕着的过去,再怎么繁华昌盛,而今也只能归类为沧桑。房子、街道,甚至昔时王谢堂前的燕子,都可能还在。就单只岁月流经这条街所刻下的皱纹,就足以叫人动容。
何必刻意地去寻觅回忆?不如就让一切随兴随趣。如偶尔掠过的风,有就有,无就无;来则自来,去则自去。是带着来自街口的咖啡香甜,娘惹糕艳,或是一首陈年的老歌绕梁;或是搞不清楚是来自沟水的污秽,或是咸鱼的乍臭还香。什么都好。
然后,你会明白,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境界。
灯火阑珊处,最是凄美撩人吧?说的是:人生最美好的环节,其实就在于它的短暂,好不容易以为终于找到了,却也是即将熄灯结束的时候。所以,我们期待记忆重拾,旧地重游,历史重演;期待故人重逢。应该也对灯火阑珊处也有期待,对遗憾也有期待吧?
说是岁月无情吧?也不尽然。岁月其实它也就浑天顺命地流着,周而复始,没有特定的起点,更没有既定的目标。它甚至连个正规的名字都没有,人们只管光阴岁月地唤它。
深夜里的老街会当显得更苍老。灯火零星而渐弱,时而乍烁,时而枯熄。罢了,那人出不出现又如何?繁忙的古街,终于会谧静。
恒动的只剩下岁月,它留不了人。
2011年6月16日星期四
偷树
曾经做过短期的园艺工程,在那一年里除了给私人住宅设计园景、水池外,也为发展商提供园景所需的花草树木。
那时候,自家园圃里种植的花木种类不多,所以遇到有些工程需要大数量的花木时,都要从邻近国家进口。
有时候一些工程所需的指定树木缺货,便只得深入到乡野去找,去收买。如果还找不到,买不到,就只好去偷了。
“偷树”是业内公开的秘密。
通常我们会在白天开车找树,地点多数是野外无人看管的树林里或者是一些已被征用而还未被开发的民宅土地。
一旦发现这些地方有我们所需的树时,便会在夜里动用人手、吊车等摸黑挖树。
挖树的工程要快,不能拖泥带水。通常不会超过1小时,成功偷到的树会先打包保护好,先运到花圃里再移植到指定的地方。
一棵成长的大树,看树种而定,可以卖数百到数千元,印象中偷过最大的树是两棵高15米的大王椰子树(在哪里偷的就不能说了!)可以透露的是这两棵大王椰子树目前还活得好好的,就在某个私人公寓的大门前。
“偷树”是犯法的,不过那已是20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应该是过了追诉期了吧!当时确实是迫不得已,不偷就交不出货,完成不了任务,所以只好冒险了。
“偷树”也不是一本万利的事,如果是仓促挖树,没有小心保护,偷来的树存活率就低,很容易枯死,到头来白费功夫,血本无归。
离开园艺公司数年后还有一次“偷树”的记录。不过这一次是偷了一棵枯树,一棵15米高的火焰木。我把它搬到维多利亚剧院的舞台上当布景,让它在舞台的灯光下重新得到生命。
那也是我这辈子偷的最后一棵树。
2011年6月15日星期三
黑手指
另外也种各种香草和沙拉蔬菜。香草在烹饪中扮演画龙点睛的作用,所需的量小却缺不可。超市售卖的香草个别包装数量总是过多,用不完又不耐收。自己种香草蔬菜的好处是需要多少就采摘多少,不会白白浪费大自然在有限时间里极力借阳光水分养料迸发出的力量。
说来奇怪,以前住在“花园城市”不养花草,最多只在办公桌上摆盆植物,搬到伦敦大都会反而与大自然多了接触。对植物的态度,一向只是从视觉美感的角度出发。我养花草是为了养眼,多过于为陶冶性情或为收获果实蔬菜,但也当然享受这些额外好处。大自然是最理想的彩色版,为环境提供了视觉和造型上的各种可能性。
园艺是英国人引以为傲的传统文化,全国的绿手指每年五月份都会汇集切尔西花展切磋技艺。我没去过切尔西。平凡人家的花园比铺张的花展更吸引我。每次经过别人的住家,都爱看他们在前院子里种什么花草,从中学习别人如何搭配植物的颜色高度质感。
过去住在印度尼西亚,当地人也爱花草,但少把植物直接种在土壤里也甚少在院里铺盖草坪,而是把植物栽种在花盆里摆放在石灰地上,或挂在屋檐下。这样的做法虽具灵活性可随意更换植物位置,但却少了一种为大自然包围的效果。
种植的乐趣在于期待。每天早晨一醒来,会习惯性到后院查看每一株植物的成长进展,哪一株一夜间长高,哪一株伸出花蕾,哪一株样子沮丧需要特别护理。下班回家后也重复同样的动作。
我没有绿手指。不少植物在我的“照料”下无辜牺牲。在园艺工作的范畴里,我过去只愿意扮演美术指导的角色。但没有耕耘怎会有收获?要培养绿手指还先要把手指弄脏弄黑。有了黑手指,期待更多,享受应该也会更多吧。
2011年6月14日星期二
水
2011年6月13日星期一
台湾行
2011年6月12日星期日
红酒加冰
好不容易等到这名女士享受完毕并且离开酒廊。我把侍者叫来,要他马上把刚才那瓶红酒给我过目。原来是酒廊当晚的餐酒,来自澳大利亚冷气候的黑比诺葡萄酒(Pinot Noir)。好奇心起,我叫侍者以同样的方法炮制一杯给我品尝。唯一不同的是要他在吧台后做而不要在众目睽睽下让其他宾客看到。这种莫名其妙的犯罪感让我心跳加速,脸部发烫,开始有无地自容的感觉。3分钟后,一杯红酒加冰出现在眼前。正当我拿起酒杯时,隔桌的男士猛清喉咙,不知道他是被我的红酒吓到还是不小心被食物呛着。我不敢转头看个究竟,只想快快品尝,完成这个尴尬的试验。
第一步是观色:砖红色,冰块使深度越来越浅。
第二步是嗅酒:淡淡的红樱桃香气,一飘而过。摇晃酒杯时,冰块“咯咯”作响,手背马上鸡皮疙瘩。酒香随着冰块溶解空中。
第三步是品尝:草莓、红樱桃的甜美味道。单宁与果实酸被冰块稀释,虽然少了层次感,但是口感和谐,是夏天的最佳饮品。
此时此景,我已忘了隔桌的清喉声,尴尬之情已不复存。这不是一杯普通的黑比诺,它是一杯前卫、解渴并且拥有丰富抗氧素的红酒。
谁说只有一种方法品尝葡萄酒?
2011年6月10日星期五
化学
比如,化学。未曾受过正规学校教育的上一代人,哪懂什么是化学?但是,说买了什么日常用品,价廉物劣,说那东西很化学,没用上多久就报废了。然后,听到周遭有个什么人,年轻体壮,前些日子见到还生龙活虎的,怎么这会儿听说他寿终仙游去了。唉!现代人的生命,越来越化学。
换我们这一代,受过教育,当然知道什么是化学,知道现代日常生活中,化学无处不在。但是,除非你以化学为专业,化学真真正正是什么,还是天晓得!就因为化学在我们的日常生活里无所不在,却又是天晓得而我们无所知,所以我们的生命就变得莫名其妙地,被“化学”起来。
中国大陆有毒奶粉,台湾宝岛有塑化剂,罪魁祸首,盖化学也。如果一一的数落,还有哪一件不是?某一些懂得化学的人因为利益熏心,把不可吃进肚子里的化学,卖给人吃进肚子里去。接着,因为唯利是图,另一波不太懂化学的人跟上去,把化学弄得更化学。无形无色无味,无知无良无耻,就这样把我们的生命逐渐地化学化了。
所以老人家话里用的,听起来是无厘头的词儿,别当它们是现代朦胧诗、网上独创字,但认真想起来,还蛮贴切。像如今这一波,一字排开,用上起云剂的食品,比比皆是,从泡泡茶排到补身、保健食品都有可能被“化学”掉了。
人命,不化学的,几稀呵?
2011年6月9日星期四
玩火
10岁时与二哥联手用老爸的麻将牌砌成一把手枪,我在枪口处点着了火,燃烧的枪口越燃越旺,差一点把整张麻将桌烧掉,幸好二哥及时用衣服把火扑灭,要不然又是一宗小孩玩火闯祸的社会新闻了。
听过凸镜取火的故事吧!
念中学时,课室里的桌椅都是木制的,我坐在最后一排靠窗口的位置,午后的阳光直射进来,照在我的椅子上,我把早已准备好的放大镜掏出来对准阳光采火,没一回就把椅子烧出一个黑洞,老师闻到烧焦味立即把我这个爱玩火的孩子拉到操场上去晒太阳。学校没有被我采来的“圣火”烧掉实属大幸。
服兵役的时候,兵中烟友给了我几支不安全火柴,就是那种西部牛仔往皮靴上一划就点着的火柴,我觉得那样子点火很酷,常常把火柴带在身边,有机会就炫耀一下,耍耍酷。有一回不小心,火柴在口袋里意外“擦枪走火”,差点烧中要害,还好我脱得快,要不然就要提早退伍了。
退伍后,我被分配到民防部队,受训期间住在民防部队里的宿舍,我在床头的墙面搞了一幅壁画,用的是我过去收集到的400个安全火柴盒,我把它们贴在墙面上,觉得很有创意,可是没几天就被教官喝令拆下。民防部队是防火救灾的部队,我却敢敢在自家门墙上公然“玩火”。400盒安全火柴若不小心点燃起来。可能把整座宿舍都烧光,民防部队的脸还要往哪里搁!400盒安全火柴就这样被教官没收了。
其实我的创意火柴壁画若是真的点烧的话,画面效果一定超越爆破艺术大师蔡国强先生的作品。
“玩火”是人的天性,同样是“玩火”,蔡先生玩到了最高境界,成为国际瞩目的大师,而我心中的火苗却一再被扑灭,被捻熄。
大学时期,专心向学,不再“玩火”,偶尔打打麻将,不砌麻将火枪。手中的凸透镜只用来看细胞、细菌,不再引光取火。不安全火柴和安全火柴都离我远去,只留下一两个好玩的打火机在深夜里陪我打开那些“玩火”的过去。
2011年6月8日星期三
择偶条件
甲说除非可以找到一个比她能干的男人,不然她宁愿不嫁;乙说她现在的男朋友憨厚老实,虽然学校成绩没她好,但对她体贴,她觉得日后能够有个可以控制的老公也不错;丙说男生身材一定要比她高,要有幽默感,要爱动物和小孩,要……
女生们突然把矛头指向我,央求我与她们分享我当年所开出的择偶条件。
我呵呵笑着说,我那时有三个条件:第一,我只想嫁给新加坡人。父母朋友都在这里,我不想离乡背井到一个我不熟悉的地方落户成家;尤其是看到我母亲当年为了我父亲远离台湾家人孤身来到了陌生的新加坡,这种为爱牺牲的精神虽伟大,但毕竟与亲友不常见面的日子很辛苦。
第二,我要嫁个年纪比我大的男生。因为结婚不就是希望能够找个从此可以依赖的归宿吗?同龄的男生都不一定比我心智成熟,更何况是年龄比我小,生活经验比我不足的男子。我又怎敢把一生幸福交托给他,让他带领我过下半生呢?
第三,我不要嫁给工程师。不是说当工程师的人品有什么问题,而是我天生是个话匣子,印象中和所认识的工程师朋友们似乎都一律比较文静,肯定受不了我叽喳多话的性格。
我也曾因为某某人不符合其中一项条件把他排除在外,但最后与我结婚的友仁其实也没达到任何我定下的要求:他是个马国人,年纪比我小两岁更是位土木工程师。
女生们很好奇的追问:为什么您当时没有坚持找到一个符合您条件的人选呢?
我说,如果你们有机会去问结过婚的人,就会发现幸福婚姻的秘诀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双方能够长期互相沟通。而很多人在婚前会开出择偶条件,都是因为还没遇上一位彼此互相吸引,又能够与自己在心意和言语上都相通的人,所以这几条自定的要求就成了“挡箭牌”,方便日后有个借口推辞不中意的对象。
倘若真的让我们碰到一位从一开始就能够彼此坦诚相对的人,其实什么条件都不重要了,因为择偶不外就是要寻求一个能够相互扶持,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彼此相爱、珍惜,一直到死亡才分开的伴侣。相反的,如果双方不能真诚交流一辈子,即使符合再多的择偶条件又有何用呢?
2011年6月7日星期二
爱上野菜
土生土长野菜竟有个洋味十足的芳名实属异事,更奇的是除此岛和邻近地区,就不见在其他地方出现。不过柬国卡卡初见指甲菜就像他乡遇故知般喜不自胜,说在她的故国也是随地生长的野菜,叫做“伯莱润”;“伯莱”是吉蔑语“菜”字,全名意译即润菜。我爱沙露米因其鲜嫩青绿可爱如翡翠,却不知有何食疗作用,但吉蔑人却当这个菜是去暑通肠的有益蔬菜,效果和下火去热的凉茶一样,即使他们一样用辣椒峇拉煎去炒。
既然有此野菜知音,接下来几天都有莎露米上桌,配料同样是鲜虾和峇拉煎,单单一道菜就可下饭,还吃得十分香甜。这样好吃又有营养又无农药的好菜售价低廉,马币两元已可炒成一大碟。即使素炒也一样美味,因菜本身带些微苦,咬嚼后便回甘。看到牛兄牛弟默默低头吃草的富足模样,大概也像我们吃野菜般苦后回甘吧。
另有一样从前常吃到的野菜,就是滚汤或清炒皆宜的马齿苋。观音亭后街的后巷沟边沙地常见到一丛丛野生小植物,我们几个经常呼朋唤友游荡街头的小孩,一眼就认出那是妈妈从卖菜街常买一大扎回来滚汤的马齿苋。只是此后巷野菜分量不足以煮成一顿,谁也不会采回家当作加菜。
马齿笕虽然粗生粗养,连水沟边的缝隙都有本事长得欣欣向荣快乐无比,可见生命力之强韧,但一遇水和火却极易软化。白萝卜、老黄瓜、莲藕之类瓜蔬需慢火煲上一两个小时才变软腍,可马齿苋只要放进热水里略滚,便变得又软又滑顺喉顺意,比吃生菜还容易。马齿苋的汤底通常以江鱼仔熬成就很清甜,若打入一两个鸡蛋也可以。下点蒜米清炒亦是不错的素菜,加蛋兜炒就更美,效果与薄荷炒蛋相似,既可口又具有食疗价值。
上次去金马仑高原游玩,见到山边长满茂盛鲜嫩的龙须菜,众人哗哗大叫,说用来炒峇拉煎最好。吃龙须菜只采摘其嫩尖,所以马来话叫做pucuk paku,pucuk即是嫩芽,还有个名字叫paku cai,cai大概是福建话 “菜” 的意思。不过马来人煮龙须菜,偏爱用椰丝酸柑做成格拉布,或者加椰浆煮成咖哩,这种长相漂亮的野菜,即使只简单的蘸点参巴直接生吃也鲜脆得很。
公共建筑
最近Woha的两件作品获得英国建筑师协会的青睐,让西方人更认识到东南亚建筑的个性。因气候的关系,东南亚的建筑强调通风,和自然融为一体,这些特点都能在Woha的作品中体现出来。传统东南亚建筑其实十分环保,推广这种设计理念无疑更符合现代人对生活的诉求。
环线中有不少地铁站出自Woha的手笔,其中最漂亮和大方的为市中心的百胜站,这是一个隐藏在公园内的地铁站。地面是一块蓄满了水的大片玻璃,宛若一个浅水池,能反射周围的风景,大量的光就能透过浅水池照射到地底的入口,将地上和地下空间有趣的连接起来。环线中另一个引人注目的是体育场站,入口的光线能直接照射到月台,其玻璃墙透视感十分强,贴上巨大的运动员照片,远远看还以为是巨型的雕塑。这些巧妙的设计元素,除了有采光的功能,也打破了地铁设计一贯的幽闭感。
Woha设计的艺术学院更是深得我心。艺术学习的氛围应该是欢愉而轻松的,有鉴于此,除了教室之外,负责设计的Woha也为校园创造了不少公共空间,让不同人不同的思想得以碰撞以产生火花,同时也摆放了不少学生的作品,让公众们评头论足。一些小型的半开放的剧场也巧妙的隐藏于各个角落。Woha的设计虽然现代化,但其设计灵感其实源自东南亚建筑的智慧,包括采用通风设计和种植大量的植物以降低气温。大门巨大的通口有采光和通风的作用,也正对着福康宁公园和殖民地时代的教堂,巧妙的借用了周围的风景。公共区域虽然都不设冷气,却不让人觉得闷热。不对外开放的天台,是学生们运动的场所,站在这里新加坡闹区的风光一览无遗。
这栋绿意盎然的学校院,也设有不同的通道能直达闹区,建筑和城市有了更亲密的接触。面对大街的边门也设计了台阶,保留了一棵茂盛而古老的青龙木,学生们能坐在树荫下谈功课,但大部分的使用者还是逛街逛累了的公众。
2011年6月4日星期六
开什么心?
2011年6月2日星期四
及时雨与旱天雷
但是,确实也不能就这样批判受热的人对及时雨殷殷的渴望,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特别是当大部分人都抱着同样的怨懑、同样的希望,自家的幸福标准也就不能老定在他人的不幸与痛苦线上呀!
我倒是比较相信地理常识。当前的天气越是闷热难耐,下阵子来场及时雨的几率就越高。本岛国别的不说,蕴藏在天空上层的水分多得是。日常气象报告中来到“湿度”这栏总是说:60%到90%。及时雨不来,不是天空水分不足,而是从地上升上去的温度不够高也。历史剧里也经常有这样的情节:时逢大旱,爱民如子或是希望被天下看成是爱民如子的皇帝,都会让国师卜个良辰吉日,在朝廷重臣的簇拥之下,浩浩荡荡地举行祭天求雨的仪式,以安抚灾难中的黎民百姓。剧情正常地发展,一般能天降甘露,纾缓民怨的。若有例外,求天不应,则责任在天,与天子无尤。
本地的天气因为国土小巧相对容易捉摸。一般感觉热气难当,接着天空见云,然后云层趋浓渐黑,天际闪电,雷声大作,不久即雨。
雨可大可小,常规是,为时极其短暂。就一下子,又复大热天,卖力流汗,忙碌如常。当然也有只见闪电,只闻雷声,终不见雨水,叫人懊恼的时候。空雷无雨,曰“旱天雷”,响闷雷。很久以前,老一辈人耳熟能详的著名广播艺人李大傻讲故事节目,其开场曲,用的就是一首叫《旱天雷》的曲子,我们当小孩的老爱跟着诙谐歌词瞎唱:边个话我傻、傻、傻……
坚持
刚刚上车的一个乘客拖着一台大型空调机,司机见状,从车座上跳起,不管三七二十一,硬要那名乘客下车去。
那名老兄很不服气,老子搭公交车三十年了,不管带什么东西上车,从来就不会有问题,今天怎么如此倒霉,遇到一个多管闲事的司机,索性一屁股坐不来,一手按着沉重的空调机,一面和司机顶嘴。
司机看他嘴硬,把公车靠边停,拿起手机报警。那名老兄一点都不在意,报警就报警,老子就是要死赖,不下车又奈我何!
车上的乘客并不多,大家只能静静的坐着,看看眼前这一出戏到底要如何结局!
司机其实有他的道理,车上的告示牌明显说明,超大和超重的行李物件都不准带上车。这是公司的规定。只是平民老百姓带着大件物品“打的”的话,也不见得“的哥”会载,再说“打的”的费用太高,所以平时带着大包小包的公车乘客大有人在,这已经是见怪不怪的平常事了,这名公交车司机也许太过尽职,才会把小事搞成大事。
眼见两个大男人在车里你一言我一句吵个不停,一些赶时间的乘客只能自认倒霉,纷纷下车换车去。
我比较有耐性,想看看好戏。但是枯坐了20分钟还不见警察到来调解,最后也只得下车,白白浪费2块钱车资。
其实就算警察来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解决问题,双方一定会坚持己见,一个罢驶,一个罢下车,谁会先让步也说不准。
我也曾提过2张一米x一米的大画乘公车,不过我会选择乘客少的时候,这样才不会对其他乘客造成不便,我可以理解那名老兄的处境,有些司机也许视情况而定,不会坚持公司的规定。今天他是遇到了一个有个性又坚持公司规定的司机,算他倒霉!
曾经看过有人抱着新置的电视机上车的,也有背着一大箩筐的蔬菜上车的。这些都还好,有一个老兄抱着液化石油气瓶上车。结果是把整部公车烧成灰烬。(这名老兄是要在公车上寻死的)。
所以我还是支持那名有个性的司机的做法,谁敢担保那台大型空调机里没有暗藏着液化石油气瓶?
2011年5月31日星期二
接受
那天,看到了这样的一段电视剧情节:二十多岁的女儿,提着皮箱下楼,向坐在餐桌上的老爸老妈道别,说要搬去男友家和他同住,因为男友的家,靠近她的上班地点,说完开门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父母,最后老妈回过神来,黯然的对老爸说:“我们要学会接受。”
那是一句人生的座右铭。
看似无奈,其实是种领悟。尤其是当人生被分配到的不是荣耀而是失败,不是绚烂而是黯淡,更是一种了不起的担待。
我们要“改变命运”,而不要“接受命运”,有些向上向善的话,只是说给某段岁月的人。人生很多时候的真相是只能接受,无法改变,不是你说了就算,不是你要就可以。
所以我喜欢拼图,因为可以讬付。每当准确无误的嵌入一块拼图时,我的人生仿佛就少了一点遗憾,每当废寝忘食的完成一幅拼图时,我的人生仿佛就多了一些圆满。
然而,终于也有意外,就像眼前这一幅,仅仅欠一片就大功告成的一千片拼图,这最后一片却是怎么找也找不到,也许是丢失了,也许原来就少了。
望着那个缺口,十五岁的她问:“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也是我最常做的,就是:接受。
如同我对待我的人生。
住在香港
定居香港前,妹妹住的是有地房子,不时有老鼠野猫跑进屋里拉屎,很不卫生,一直嚷着要搬出去。到了香港,住在丈夫姑姑的村屋里,也在新界,姑姑住一楼,两口子住二楼,三楼外租。那里气温比市区低,冬天特别冷,夏天蚊虫多,窗前常年低垂细细的铁丝网,防虫、防蛇,也防宵小,住得不安,妹妹没多久便嚷着搬家,姑姑百般挽留,还说她的外甥汤镇业以前也住在这里,拍戏夜归,没遇窃匪,夏日开窗,更不见蛇虫入屋。
最后妹妹还是搬了,因为不想寄人篱下。
妹妹左挑右选,房子越搬越小,很想回到新加坡的家,可是丈夫反对,毕竟香港是他的家。
我替妹妹感到无奈。新加坡人到香港,肯定住不惯,当时表弟让出300英尺的单位给我暂住,自己回去和父母挤公屋,我心感不安,但又不想拒绝,酒店客房贵,有人收留,还不感激?只是那么小的空间,放了几件行李,再也不能活动,吃饭、睡觉、打电玩,都在那张“万能”沙发上,洗衣要拿去洗衣店,窗外的晾衣筒,形同虚设,楼下食肆喷出的油烟,随时让晾在窗外的衣物变色,所以屋邨洗衣店的生意,一枝独秀。表弟说,冬天洗棉被、洗冬衣,拿到洗衣店是最好的。这样的居住环境,我实在不惯,表弟苦笑:“香港人都是这样的,家里地方小,夏天呆不下,出外找地方避暑。冬天太冷,不想动手洗衣,拿到洗衣店解决。”
表弟的300英尺单位,是在经济低迷时买入的,市价120万港元,现在已飙升,开价200万,也很抢手。没钱,真的不能住在香港!
2011年5月29日星期日
回一位读者
这位读者朋友的第一个问题是:直呼父母名字是没有家教的表现,和民主什么关系?第二个问题是:难道在美国,学生见了校长、老师不叫校长、老师,而叫名字吗?难道公司职员见了总裁不叫总裁而叫名字吗?
“没有家教”的批评大概是因我文章里有这么一句:“有时,我们在亲密、完全开放的氛围中甚至会以名字称呼父母。”这里有两个限定语:“有时”和“亲密、完全开放的氛围”,这说明我们偶尔才以名字称呼父母,而且是在某种特殊时刻、特殊气氛中,即我们觉得喊一下名字反会更亲切。譬如,我有次看到母亲烫了头发,看上去异常年轻,忍不住赞叹说:“爱莲同志,你烫了发很漂亮嘛。”她听了很得意。
说到家教,它并非一成不变的。在旧时代,孩子对父亲要言必恭、行必敬,不得违抗父命。如果父亲叫你娶李家的小姐,你却声称自己爱王家的小姐,这不仅是没有家教,而且是大逆不道。妇女则要对丈夫百依百顺,这才叫妇德。但时代变了,家教、妇德的标准不也改变了吗?
家教的改变或者说一个称呼的变化和民主有关系吗?我不敢说有直接的关系,因为这不会直接产生议会和反对党,但我觉得有间接的关系。威严父权的解冻,家庭成员之间的平等和自由表达,这说明自我意识的觉醒、气氛的宽松,而民主在宽松的气氛中更易产生。清末民初,父权、家教受到了大挑战,许多青年违抗父命、逃离自己那家规森严的封建家庭,去追求自由和理想。这和当时日趋自由的社会氛围是紧密相关的。称呼也一样,因为它不仅是个称呼,还折射出社会规则、心理等诸多因素。几十年前的中国人对领袖毕恭毕敬、顶礼膜拜,所喊口号是“毛主席万岁”,而现在网友称温总理为“宝宝”。你能想象当年的人叫毛泽东“毛毛”吗?这是不能想象的,简直罪该万死。但到八十年代,天安门广场出现了“小平你好”的标语。中国舆论界认为,“小平”这个亲切的称呼体现了人民不再把领袖当半神的偶像,体现了政治气氛的改变和宽松化。
关于第二个问题,我可以说,在美国,不少学生会以名字称呼师长,不少员工会以名字称呼上司。在家庭里,孩子偶尔也会以名字称呼父母或者爷爷奶奶,这不算冒犯,对方甚至觉得这样让他们更接近,填补了两代间的代沟。我刚来时参加一些聚会,看到年长的人或教授都尊称他们的姓,但对方总是更正我说“Just call me George、Tom或某某”,让我反觉得自己无趣,像个古板拘谨的人。当然,也有不少人仍习惯用尊称,这完全根据个人喜好。自由就是你有所选择而且可以选择,没有规则强迫你只能选这个或者必须选这个。
我想,无论教养还是礼节,其实质是对他人感受的顾及和尊重。当我喊出母亲的名、夸奖她的发型时,她被哄得更开心了,这样我就没有不尊重她的感受,因此也没有践踏真正的教养和礼貌。
台中
台中火车站是一个意外惊喜,日据时期的欧式风格,小巧迷人。然而一离开火车站,就觉得城市没什么看头,老城区生活气息倒是十分浓厚,在售卖草药的百草街喝了一杯降火的凉茶,有种小小的十分日常的乐趣,在这样的城市旅行,基本上不用特意去看什么景点,只要跟着当地人过当地人的生活也就足够了。
人造的勤美诚品绿林道算是一个景点,位于城里一块绿地当中。这栋建筑内外都是垂直花园,百花盛放绿意盎然,诚品的好已不用赘言,但台湾朋友说,有诚品又怎样?现在人都不看书,或看一些没什么营养的书,看看那些畅销榜上的书,就会让人绝望。诚品斜对面的茉莉二手书店颇值得一逛,以二手书店的规模来说,算蛮大了,但却没时间好好淘。
诚品后面原有一块闲置的空地,为一所当地小学的原址,规划者保留了部分建筑设立了闹市中的创意园区,一根根由白色竹子竖起的围墙,让园区有种未完成和发生中的况味。售卖台湾设计师产品的小店、巧克力公房、咖啡馆等围绕着中心的小广场,不时会有展览和创意市集等活动。我在小店里闲逛,出小店后,突然下起大雨,我在屋檐下等雨停,雨势越来越猛。服务生出来问:没带伞吗?没呢!放在行李箱了。服务生回到店里不一会又出来递过一把伞说:你拿去用吧,下次还来即可。我是游客不回来了!他笑着说:没事。我找到了来台中的理由。
2011年5月27日星期五
无大无小
2011年5月25日星期三
气死
今天又传出有些大米出问题,真的不敢相信,还有人到污水里捉鱼,在市场里卖“毒鱼”。
菜摊的开花黄瓜是因为添加了催熟剂,真空包装的北京烤鸭却是一堆烂鸭骨和烂鸡皮。每一则新闻都让人心惊!再这样胡搞下去,我们这些老百姓就算不被这些食品毒死,迟早也会被气死!
小时候,老爸说“肮脏吃,肮脏大!”意思是说小孩子的抵抗能力强,就算吃到肮脏不卫生的东西也不要紧,照样可以快高长大。我就曾经误把老鼠屎当葡萄干吃,把泻药当巧克力,把五颜六色的糖精当糖水喝。
乱吃乱喝可以增加人体的免疫能力,那是老人家说的,现在还有谁敢乱吃乱喝,那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
以前很喜欢吃街边摊,以为自己的免疫力够强,烤羊肉串、烧烤狗肉、牛杂等等的街边摊吃多了也没觉有什么不妥,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怕怕,不知体内已累积了多少“毒素”?
能吃是福,入乡也要随俗。本来能吃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但是现在却变成是一件很恼人的事情。
今早想吃油条,却担心那是用酒楼的剩油反复煎炸出来的;想吃牛肉面,又怀疑牛肉是否添加了牛肉精,最后还是买了半个面包和一瓶花生酱加几个新鲜的农家鸡蛋算了。
面包应该不会有问题,因为是新开张的糕饼店里买的,而且是现烘现卖的;花生酱是超市里买的进口货,也应该不会有问题。鸡蛋更不用讲了,对卖蛋的老乡有信心,他不会用“化学蛋”骗我。
难道未来的日子就要这样过吗?天天吃面包加鸡蛋?
有关当局说已经对食品安全加强力度打击了,大家放心。希望明天不会再有新的“毒食品”出现的报道,要不然就真的会被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