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弃”是免不了的困难抉择,若以“理性实用论”为标准,该丢的东西实在太多了,问题在于旧书籍和物件里头,总是黏附着情感,舍弃仿佛割掉一层的皮肉,立马感觉刺骨的痛。
若不忍痛丢掉嘛,哪有那么多的空间摆放,数十年来搬家四回,有些旧物品,虽然每回逃过淘汰命运,却得等到下一次的搬迁,才发现它们的存在。
比如一些老旧书刊,当年也阅读过了,一些旧证件和入场券,见证从前参加过的活动,旧课本和旧笔记,饱含多少劳心和脑力,当年挑灯“夜战”的感觉尚有余温。
还有便是每回出远门,勤跑书店的收获,眼下虽然无暇细读,总想退休时候可以细嚼慢咽,所以许多装箱的书,至今还没翻阅,却也陪我辗转几个人生的驿站。
最最不能一扔了之的,就是朋友签名,要我“指正”的作品,那是作者的心血加一份的心意,再如何沉重,也得装入人生旅途的行囊,因而五年前从上海任满回国,十几箱书长风万里,三个月后才由海运寄送到家。
书刊最为沉重,尽管万万不舍,到了临近搬家,还是被逼“把心一横”,那些自己用钱购买的书刊杂志,最终只能一样一样的舍弃,因为新家实在太小,再不“取舍”恐怕走路都不容易了。
说是狠心舍弃,其实也不可能做得那么绝,我们还是想给这些被“抛弃”的旧物品——当然是完好可用的——比如文具、服装、玩具和书刊,让它们有机会,寻找新的家和新的主人,给它们一个“新生”的机会。
所以,除了破损物品只好当垃圾处理,所有可用的物品和出版物,我都亲自载送到专门收集、做慈善用途的义务团体,那些志工都是善心人,总能安排旧物品给予新出路,至少这样一来,我们也不感到愧疚了。
虽说愧疚感减低了,心疼的感觉还是火辣的,因为东西哪怕再怎样的“旧”,总有它“新”的时刻,有被你看上、选中、买走的得宠时光,它们也曾陪伴你,弹响一阙生命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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