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30日星期二

新世界的舅舅

离开新加坡快六年了,拒绝褪色的记忆里头有个老地方:新世界。那是未上小学前,除后港外,爸妈常带我去的另一个地方。后港有个金昌爷爷,新世界则有一个舅舅,也是我唯一的舅舅。

  新世界是个白天无动静,晚上闹哄哄的世界,也是我童年时代的迪斯尼乐园。乌黑黑的夜幕,凉习习的晚风,六十年代的点滴泰安,在小小脑海里漂浮着……年幼的我喜欢骑马和坐船,骑在马利亚兜圈圈的骏马上,小朋友的我只晓得马儿跑啊跑,天涯任我行也。坐船的时候,总以为浮船下的水深不见底,藏着什么水怪,长大后才知道只不过是一大桶的脏水……

  骑马游船之后,爸妈就会带我到新声/新生/心声歌台去了。究竟是那两个字?我不晓得,只知道那是舅舅开的歌台就是了。这舅舅其实是妈妈的堂兄,舅舅的爸爸和我的外公是两兄弟。外公姓符,舅舅理所当然也姓符了。符舅舅是我小时候新加坡出名的男歌手,今天六十开外的人多数还记得他。可惜的是,我却从来没有和他“真正”见过面,也没谈过一句话。过年过节什么亲人都见过,就是没有见过舅舅。所以,幼年的压岁钱总是没有舅舅那一份。

  舅舅是个名人,每当他上六十年代的综艺节目《花月良宵》唱歌的时候,哥姐都会兴奋欢呼:快来看舅舅唱歌,妈妈也会放下手上的工作来凑个热闹。记得他晚年病,不久人世之前的某一天,妈妈在义顺礼拜堂见到那熟悉的背影,远远的就以名“阿”叫唤他,他回首之际,竟然泪盈满眶。他对多年不见的堂妹说:许多年没听到这亲切的呼唤了。

  忆起这位乳名阿昭的舅舅,我不禁想起我也有好多好多不认得的侄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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