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1月23日星期二

传承

前阵子报章报道“最后的甘榜”,地点就在盛港一带的罗弄万国,预料再过不久,铲泥机就会把这硕果仅存的村子,铲进历史的回廊,终结新加坡的甘榜岁月。

  虽然写过一些甘榜的文章,其实我只有10年的生活体验,但短短的十载,足以承载往后岁月的美好记忆,那是一坛越酿越醇的陈年美酒。

  甘榜的魅力在哪儿?就在它的闲适与自在。描述起来有几个层次:一是日常的方便。那年代虽无购物商场和超市,但甘榜邻里有杂货店、巴刹和流动小贩。

  其二是一种“大家”的氛围。甘榜像个扩大的家,住户们彼此相熟,邻里串门无须“预约”,少儿玩伴一起打闹,即便甘榜里有私会党徒,也绝不欺负“自家人”。

  就因像是自家,出趟远门也很放心,左邻右舍总会互相关照,就算独居老人,也没听说“死在家里,几天都没人知道”这等怪事,现在的组屋挨得这么近,“邻里不相往来”反倒成为常态。

  其三是人情味浓厚。那个年代的甘榜杂货店和养猪农户,都很懂得“做人情”,杂货店能赊账,过年过节送老客户汽水罐头;平日来收残羹的养猪人家,年关近时也常送鸡蛋表示谢意。

  还有就是节日多,很热闹。过年过节之外,中元节演大戏,摊贩生意忙,甘榜邻居家有喜丧,大家都来同喜共悲凑一脚,很有睦邻的精神。

  当然甘榜生活也有不少缺陷,如果与今天相比,卫生条件肯定不行,除了物资有限,出行也不方便,但那样的“跨时代”的比较显然并不公平。物质与精神的满足,须用不同的秤杆来衡量。

 话说最后的甘榜一旦走入历史,是否意味“甘榜精神”从此消失?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从表面上看,失去“甘榜”这载体的依附,“精神”焉能存在?然而,精神既然看不见摸不着,就有可能过继到其他的载体。

  可不是吗?组屋不就是新时代的甘榜,任何形式的群体,都有“睦邻友好”的需求,即便不为其他目的,单单社区安全的意义,重要性已不容置疑。

  怎样让“甘榜精神”与“组屋精神”衔接,如何确保前者与后者,起到承前启后的作用,让传统精神衍生现代意义,看来还得经过一番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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