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30日星期四

一夜变色


 《白天不懂夜的黑》是那英的歌,从字面上看,好像是一方抱怨另一方不了解自己。我近年也多次遇上白天不懂夜的黑局面,而且情况很诡异,通常是早上一觉醒来发现身体某个部位突现状况,也不知黑夜之神做了什么手脚,短短8个小时不到就造成不可逆转的破坏。
  三年前的愚人节早晨,醒来后对镜刷牙,突发觉右眼视线蒙眬似有阴影浮动,拼命眨眼也挥之不去,吓得立即去眼科医院挂号。医生认为眼里浮体(Floaters)很稀松平常,嘱我六个月后再去验查有无变化。
  岂料第二天晚上熄灯后准备上床,右眼却突现十分强烈的白光,像闪电一纵而过,眼球只要一转动便立即闪一下。凭我略对青光眼的认识,夜晚突见白光可能是征兆,虽然早两年已验眼证实眼压正常。又重返医院验查,医生翻箱倒篋般将整个眼球翻转依然说无碍。不过从此就得在白天眼前一黑,夜晚眼前一亮的黑白难分情况下过日子。人生的无奈,莫过于如此将就活着。
  就在上个月,早餐吃着烤面包时,左边牙齿突然发出硬物磨擦清脆沙沙声,还以为面包烤得太硬。但一天下来每逢咀嚼食物,沙沙声同样再起。手指检查并无异样,每颗牙齿还是牢牢在位。可这让人不安的磨擦声从何而来?
  不过也越来越不喜吃硬磞磞之物,例如须下很多牙力咀嚼的花生和干豆。以前超爱炒花生,咬加占布爹更是一大嗜好。但逐渐已向史太君靠拢,虽不像她喜食甜烂之物,专挑软肋咬却是较佳选择。所以超爱喝粥吃瓜,豆腐也名列前茅。
  老城某小型超市前有档推车的加占布爹,看着那一罐罐黄白棕黑的黑眼和无眼豆豆,并没有要尝的欲望,因我的加占布爹日子都已留在槟城早不存在的传统戏院里,或者观音亭的什么太上老君金花娘娘众多神祇千秋神诞的酬神戏台前。那时候越硬越脆的东西就越好吃,除了犹有余温的加占布爹是香喷喷又美味的观赏潮闽大戏或福建布袋戏的绝配外,现场即做即卖的切块花生糖也是不能不吃的零嘴,当然还少不了现烤现吃的烧鱿鱼。这三样全是硬食,烤鱿鱼除了硬得可作金石声外还奇韧无比,少点牙力都无福消受。
  那年纪连石头都咬得开,区区豆豆鱿鱼根本不是挑战。接下来的数十年也都如此,咬甘蔗如吃生菜,凡是可食之物没有什么吃不了兜着走的问题。只是几年前少了一颗右臼齿后,咬嚼重任便偏向左边,逐渐引起无名的神经痛,通常这痛也是一觉醒来便开始。黑夜之神总在趁我们身不由己那几个小时施展偷龙转凤大法,然后就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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